”
夏彤沒有搭理她,轉身走進病房,如果平時夏彤不搭理人,那是因為她害羞,不知道怎麼去和人打招呼,而這次,她心裡卻存著小小的怨氣,她討厭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讓曲蔚然傷心了,夏彤從來沒有見過剛才那樣的曲蔚然,真實的像個孩子,這個孩子在想母親撒嬌報怨,乞討一點點對他的愛,可是她不給,她將她的愛全部給了那個瘋子,吝嗇的連一點也不願意分給她的兒子,於是,他傷心了,傷的說出了恨字!
恨她!比恨那個差點將他打殘廢的人還恨!。2b24d495052a8ce66358eb576b8912c8
夏彤將水壺放在床頭櫃上,拿了床上的厚外套又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女人已經不在病房外了,夏彤走到樓梯間的時候,順著樓梯間的窗戶,看見女人穿著漂亮的高跟鞋,優雅的轉進一輛黑色的私家小轎車裡,夏彤只看了一眼,便轉過頭,繼續往天台上走,當她推開天台的門時,大把的陽光灑向她,她從逆光中,她看見一個穿著單薄的俊美少年,扶著天台的欄杆,深深的看向醫院樓下,樓下那輛黑色私家車開著漂亮的流線,從他眼底一閃而過,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最後,連一個黑色的小點也看不見了。
天台上的風很大,夏彤站在那可以聽見呼呼的冷風聲,少年背對著她站著,白色的襯衫和柔軟的頭髮,被吹的飄了起來,他的身邊圍繞著濃烈的失望,那失望讓他的身體也變的單薄起來,好想隨時都會被這陣狂風吹走一樣,夏彤不由自主的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他飄起的衣襬。
少年回過頭來,如墨一般的眼神空洞的看向她,過了好久才聚集神采,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知道你喜歡高的地方。”認識這麼久了,他這點習性她還是清楚的。
曲蔚然低著頭輕輕笑了,沒說話。
夏彤走過去,將厚外套披在他肩上,然後趴在欄杆上,回頭望著他:“曲蔚然……”
曲蔚然歪著頭看她,讓她繼續說下去。
夏彤抿了抿嘴唇,輕聲道:“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
曲蔚然嗤笑:“傻瓜,我從來不哭的。”
夏彤抿了抿嘴唇,心裡偷偷說,可是我看你哭過,在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
“還有,我一點也不難過,我早就習慣了,從小的時候就這樣,不管爸爸發病的時候怎麼打我,媽媽總是說:然然,他是你爸爸,她生病了,你要體諒他,原諒他,你不能恨他。她從來沒有罵過爸爸一句,從來沒對他吼過一句,別再打我兒子,從來沒……”
曲蔚然說著說著,居然笑了,仰頭望著天空笑著說:“她怎麼能這麼偏心呢。”
夏彤轉身,偷偷的擦掉臉上的眼淚,可是她怎麼擦也擦不完,終於被曲蔚然發現,曲蔚然嗤笑的抬手,揉揉她的頭頂:“傻瓜,你哭什麼?”
夏彤咬著嘴唇,忍著哭聲,使勁搖頭,偶爾間,發出破碎的哭泣聲。
曲蔚然眼睛紅了紅,上前一步,拉過她的頭,按在胸口,低聲罵:“傻瓜,傻瓜,夏彤,你是個傻瓜。”。
後來,瘋子還是被街道所和警察局強制送進了精神病醫院,曲蔚然媽媽為這事哭了好久,經常和曲蔚然說:“等你爸爸好一點,我們就接他回來,好不好?”。
可曲蔚然只是低著頭,默著眼睛不說話,靜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書。
曲媽媽只能嘆口氣,站起來走開。
瘋子走後,曲家就剩下曲蔚然一個人,曲媽媽很少在家,有錢人在市區的豪華地段為她買了公寓,她每天都必須住在那邊等著,等著有錢人每月一次的臨幸。。
曲蔚然不在乎,他喜歡一個人呆在家裡,偶爾夏彤會來敲門,每次他開啟門,就能看見她站在門口,穿著老舊的紅色棉襖,懷裡抱著幾本書,睜著大大的如小鹿一般的雙眼,小心翼翼的低著頭說:“那個……我有些題目不會做。”說話間她總是偷偷的瞧他,見他發現後又慌張的低頭下去,小聲的問:“那個……可以教教我麼?”
她的聲音很緊張,帶著極度的不自信,呼吸間吐出白霧,雙頰因為他長久的注視慢慢的變紅,手指也不安的攪在一起。。
曲蔚然挑挑眉毛,每次他看見這樣的夏彤,總是忍不住壞心的揚起頭說:“不可以。”
看著她□的臉和失落的表情,又忍不住笑起來,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起,抬手,一把將她拉進家裡:“傻瓜!快進來。”。
夏彤磕磕盼盼的被拉進去,漂亮的大眼裡閃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