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惜越想越難受,她就不信了,葉文彰在她身邊這麼久,難道就沒有一分一秒想到過那個顏可?
鬼扯吧!
她牙根緊咬,一個用力就將手裡的玻璃杯狠狠地摔了出去!
可惜預想之中那咣噹一響玻璃片四濺的解氣場景卻沒出聲,玻璃杯只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滾了幾圈,灑出來的水甚至都很快被吸乾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連惜真覺得自己窩囊透了!
她猛地抄起床頭櫃上的金戒指,高高舉起,鏤空花的那面放在自己手心裡,鉻得她的手生疼。
幾次狠心想把這個小東西扔出去,可最終也沒捨得,只得猛地放下手,用力拍了□下的床,反身趴到了柔軟的被子裡。
深棕色的木門被緩緩從外推開,一隻白色的棉質拖鞋輕輕踩在了杯子上,隨即,好像響起了一聲男人的低笑。
“你還真是聽話,我叫你發脾氣扔東西你還真扔。怎麼樣?扔夠了沒?要不要我再叫徐伯拿幾個杯子進來?”
這個聲音早已印在了連惜的心底,她幾乎早在他發出第一個音節的時候,甚至是第一個呼吸聲的時候,便知道他又回來了。
但是回來又如何?當她是外面那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嗎?
他想撂臉子就撂臉子,他想哄著玩就哄著玩?
呸!
連惜打定主意,這回一定不可以隨便投降了!
她鑽到杯子裡,兩腿夾著枕頭,牛糖糕一般往床裡邊蹭了蹭,就是不回頭看人。
可是,接下來那細微的動靜,卻讓她不自覺僵住了身體。
她聽到了男人走近,聽到了男人彷彿彎下腰,然後……她感覺到他的喘息位置似是忽然低了許多……
難道他……
不!不會的!
連惜強忍著沒有回過身,以葉文彰的驕傲,要他做出這種動作,怎麼可能?
她自己連想想都覺得可笑了。
然而,葉文彰卻在她的身後開口了:“小惜……”
這一聲,明明擺擺不會是從高往低發出的!
連惜再也忍不住,噌地坐了起來,可只回頭看了一眼就驚住了。想象永遠不會有親眼面對來得震撼。
葉文彰,那個不可一世,冷漠強硬,目空一切的男人,此時此刻,竟然真的一臉柔和,心甘情願地跪倒在了她的腳邊!
呆若木雞整整三秒鐘的時間,連惜才後知後覺地大叫了一聲:“啊——”
“你、你這是做什麼啊?!”她大聲喊了一句,突然又像怕被人聽到一樣,急急地捂住了嘴。
“你快點起來!起來啊!”她拼命去拉葉文彰。
可現在的葉文彰身上沒傷,而且又沒有刻意相讓,豈是她這種只在幼時受過些基本訓練的女孩能輕易撼動的?
那個高大的男人笑得包容而謙和,單單隻用一隻手,就制住了死命想拉起自己的連惜。
“你坐著別動。”他溫和地說。低下頭,用略帶剝繭的雙手將她一對小小的手完全包攏住,捧在手上,捧在心上。握著它,直到已經分不清手心裡的熱氣是誰的溫度。
“連惜,我現在正式請求你答應我的求婚,給我機會,讓我一生一世照顧你。我葉文彰發誓,自此以後,生命中只會有你一個女人,無論貧賤富貴,無論健康疾病,上天入地,我都必將陪著你,再不分開。”
這樣本應慷慨激昂的一番話,葉文彰卻說得很慢。非但慢,每一個音節都是極輕的。
他一邊說,一邊想,一字一句都是心底最真實的聲音,最鄭重的承諾。
不知何時,淚水盈滿了連惜的眼眶。
她望著他的眼,拼命吸鼻子,除了點頭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
葉文彰看著她的樣子只是笑,抬起手抹去她臉上的淚,待發現怎麼擦都擦不完的時候,也就罷開了手,低嘆一聲:“傻瓜。”
連惜終於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一頭扎進了葉文彰的懷裡,抽泣著道,“對不起,對不起,文彰哥哥,我不該瞎胡鬧惹你心煩的……”
葉文彰瞬時將她抱了個滿懷,她柔軟的小臉蛋就在自己的頸窩處蹭啊蹭的,陽光下好像還能看到細微的絨毛,就仿若初生的安琪兒一般,真叫人的心都要化了。
“沒關係,沒關係。”他輕聲道,說了一次又一次,語氣中那濃濃的無奈與寵溺根本無法掩飾絲毫。
“現在你知道了,我根本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放心了?”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