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她曾經在斬妖臺被天雷劈得魂飛魄散,他將她的魂魄再重新養育之後,這道邪氣還是隨著她的成長而日益長大,若不控制,阿曛始終會走上入魔的道路,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能最終拔除她體內這道魔氣的唯一辦法,便是集齊早些年落入人間的北斗七星宮的各宮鎮宮石,這些鎮宮石散落在七國之中,瑤光石便是鳳煌皇家所有的,正是他從父皇那裡討來的。但要找到其他的七星鎮宮石,還需花費不少力氣。
況且她的魂魄不全,現在一魂二魄在自身體內養著,一魂一魄在木槿體內休眠,尚餘的一魂四魄,還不知道去哪裡尋到。
待將那邪火引入自身體內之後,鳳漓這才挪開覆在阿曛丹田處的手,自身內息調整一個周天之後,將那邪氣藏入體內某處,才睜開眼去看懷中的人。只見阿曛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有些像活著的人了,這才放下心來。
阿曛只覺得腦袋中昏昏沉沉的。剛剛在懸崖壁上的洞穴裡時,她強打精神,讓自己堅持著等待著,心裡既盼望鳳漓來救她,又怕鳳漓陷入敵人設的陷阱中,一直緊繃著神經,其實早已快要崩潰,已到了強弩之末,但是沒等到鳳漓,她始終不敢讓自己昏倒過去。當她望見鳳漓沿著崖壁下到洞穴中來救她時,心底暖得很,只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走了狗屎運,遇到這般在意自己的人。
在見到那人攬著她入懷,眼底盡是擔憂時,她的弦終是繃不住了,她知道自己只要在這人懷裡,他便會護她安穩。他值得她將整個生命託付。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一直在被他擺佈,隱隱覺得小腹處炙熱得要爆裂一般,炙烤得她很痛,痛道骨子裡去。又感覺有一股溫潤的暖流進入體內,緩緩的引導著那小腹處的熱火流出體內一般,直到那邪火不再在她體內肆虐,她的痛才緩和下來,人也似乎有了意識,緩緩睜開眼,正對上那人一雙墨黑的眸子,氤氳著水汽,就那麼定定望著她。
她抬手撫上那一雙黑眸,一點一點緩緩描過那張她百看不厭的臉,心中不由得感嘆,若是他來不了,或是找不到她,或是她在從地下河中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被急流衝入了崖底的深潭裡,是不是她再走一遭奈何橋的時候,會跟孟婆好好打一架?她是鐵定心思不會去喝孟婆的湯的,才不要忘掉這個人,不要忘掉這張臉。又或者做個孤魂野鬼,天天跟在他左右,也好過進入輪迴,再也尋不到此人。
她又在想,何謂愛,何謂情,前世的時候,前世的前世的時候,她鬧著要嫁給鳳泫的時候,她對鳳泫的情感,那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看中了喜歡的玩具一定要搶到手的那份執著與衝動,那不是愛。
所謂愛,應該是她和鳳漓這般,她有危險時,無論他在哪裡,也會急匆匆趕來,將她救起,不管這過程是不是艱辛,不管這中間會牽扯多少人命,他只追求效果,只要她平安就好。這若還不算是愛,她想,這世間也沒有什麼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的了。
她如此富有。因為他給了她全部。
已不需言語,她雙臂攔住他的頸,纏了上去。
他卻沒有回應她濃烈的吻,只是捧了她的臉,輕輕吻在她的唇上,然後拿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珠,卻發現怎麼擦也擦不完,那淚就如同牽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滴落。
“身子很痛麼?”鳳漓問。
“嗯,真的很痛啊。”
“難怪。你以前沒這麼愛哭鼻子的。”鳳漓笑著捏了捏阿曛的鼻子,道:“將頭擱在我膝上,我來給你洗洗頭髮,看你這一天折騰的,渾身臭得要命。”
“剛剛你不肯親我,是嫌我臭?”
鳳漓笑了笑,並不作答。剛不小心嘔了血,嘴裡還有血腥之氣,怕燻到了她而已。
阿曛聽話往鳳漓懷裡靠了靠,將頭擱在他的膝上,任他抱著浸在溫熱的藥湯中,笑道:“阿漓,你們在崖頂的談話,你跟七皇子的談話,我們在崖壁中的洞穴裡都聽到了。父皇駕崩,你怎麼成了皇帝?”
鳳漓正拿了溼帕子沾了熱水替阿曛洗頭,聽阿曛這般問,道:“立儲的旨意早就下了的,只是一直沒拿出來而已,父皇殯天之後,才有蘇德勝拿了出來給大家看。當然,父皇也有親口御旨傳位我,當時好幾人在場。”
“有這道聖旨的事,你以前知不知道?”
“知道。”從先皇手裡討要瑤光珠的時候,父子兩個達成的條件便是天啟帝駕崩之後,由鳳漓繼位。天啟帝雖一直不喜這個嫡子,但他畢竟是睿明皇后之子,長得又極似睿明皇后,以天啟帝對睿明皇后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