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初九,我會再來找你。”
“不要……”
“你下車吧。”
都不等阿曛反駁,就被扔下了馬車。
阿曛尚未在路上站穩,馬車就疾馳而去,阿曛還以為白果一直在馬車邊跟著走的,卻沒有看見白果。
望著絕塵而去的馬車,阿曛氣得只知道跺腳。
回到聽雪樓,阿曛二話沒說,將一直掛在窗上的四盞燈,全部扔到了地上,還不忘狠狠踩了幾腳,覺得如此這般並不解恨,又將被自己踩得稀巴爛的四盞燈搬到院子裡,堆做一堆,從琳琅那裡要來火摺子,將那些破碎的燈點著了,直到火光熊熊燃起,那四盞燈瞬間化成一片火海,那盞小豬燈燦爛的笑臉變成了一抹灰,阿曛這才覺得心裡稍稍的解了一些恨意。
她活了三世,就沒見過這般潑皮無賴耍流氓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拿了嘴將她的臉當白菜梆子啃,她一未嫁之女,還要臉不要了?
覺得燒掉四盞燈還不過癮,跑回屋裡,將那博古架上擺著的琳琅滿目的各色玩意兒,統統的抱了出來,是各種各樣的小豬,麵粉做的、泥做的、沉香木雕的、各種玉雕的、骨雕的、核桃雕的、橄欖雕的、貝殼雕的、陶的、瓷的、漆的,最為可愛的是一顆雞蛋般大小的東珠雕的小豬,甚是可愛,當時阿曛拿著這小豬,拿在手裡把玩了好久的。還有各種這些年京都小女孩們流行的小玩意兒,風箏、皮影、泥塑等等,不勝列舉,都是鳳漓這幾年讓人在八月十五這日送到潞州的。
她將這堆東西一樣樣扔進火堆了,每扔一樣,就在心裡罵一句鳳漓這個大流氓,罵完覺得就解恨一些。
見阿曛如此反常,原本愛不釋手的東西,此時都跟不要錢似的,直接往火堆裡扔,琳琅和阿珍是跟慣了阿曛久了的,也不知道究竟誰得罪了這位主子,但還是看不下去了。
琳琅向阿珍遞了個眼色,兩人配合默契的一邊一個架住了阿曛的一雙手臂,這邊香櫞香薷等人,趕緊的將那些東西給搬回房間去,想著擱在姑娘的房間不安穩,便直接鎖進了庫房,不讓阿曛尋到。
“姑娘,這是怎麼了?”琳琅從未見阿曛這般火大過,暗暗覺得怕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阿曛望了琳琅一眼,眼淚就湧了出來,又不能跟琳琅講自己被鳳漓那樣了,只得恨恨的轉身,跑回房間裡,趴在床上,躲在被子裡,好好的痛哭了一場。
阿曛自己也不知為何這般氣難平,但就是覺得心裡實在堵得慌。
直到夜深了,琳琅和阿珍兩個輪流勸著,阿曛這才起來洗漱一番吃了點燕窩粥,再次睡下。
卻又想起鳳漓扔給她的百花露,讓琳琅找來,她開啟那藍色的瓷瓶,便頓時覺得芳香四溢,不濃郁,但非常的沁人心脾,阿曛倒了一勺飲了,頓時覺得渾身上下舒泰通暢,實在是好東西。
次日是五月初十。賀蘭雪的生辰。
賀蘭雪在四月初九那日在玄武門邀請了她和胡月如參加她的生辰小聚,後來又親自寫了帖子送到府上來,阿曛既答應了不去是做不到的。可阿曛又不忍頂著兩個哭得像桃子一樣的眼睛去,只得讓琳琅趕緊的想辦法,讓她那對桃子一般的眼睛,趕緊的好起來才行。
琳琅拿了冰塊來給阿曛敷,敷了大半個時辰,眼睛也不那麼腫了,阿曛這才讓琳琅親自給她換上新做的夏裝,藕荷色的雪光錦長裙,寬腰帶,將她那纖細的腰襯托得盈盈不堪一握。
她原本膚色白得幾近透明,穿上這藕荷色的長裙,露出的雪白脖頸,就像渡了一層月華一般,瑩瑩生光。
阿曛尚未及笄,梳了個雙環髻,雙髻上各用一串鴿子蛋大的東珠珠串繞著,再無別的飾品,簡潔明瞭,很是清新。
阿曛到賀蘭雪府上的時候,胡月如和藍採萍都已經先到了,除了她們三個,還有幾個是在武靈山禮佛節上阿曛見過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貴女。看來果然如藍採萍所說,賀蘭雪這些年一直不在京都,所以在京都的閨中好友,也就在武靈山上認識的這幾個人。
阿曛自認算不得賀蘭雪的閨蜜,只能算是認識罷了,不過既然是來參加賀蘭雪的生辰宴,便也帶了禮品過來。
一眾貴女圍桌而坐,吃著菜,喝著果子酒,又有女先兒在一旁說著書唱著曲兒,到是很愜意。
吃完飯,又聯了一陣詩,藍採萍提議將大家的氏整合冊子,也算是一個紀念,胡月如便自薦掌筆,將諸位的詩作一一錄下來,做成一冊,最後在封頁上題下三個字“吟雪辭”。
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