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簽下這合同,她都怕這孩子會被折騰到流產。
前腳陳特助跟律師帶著簽上了清秀字跡的合同剛走,後腳顏茜兒就風風火火的奔了過來。
“真行!你大半夜的都沒給我打個電話的!就這樣自己跑來了?”
“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怎麼當我家寶寶的媽媽?”嶽依依笑著一臉沒心沒肝的,彷彿剛剛簽下的字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看著嶽依依精氣神兒越發轉向正軌,顏茜兒也總算是順下了心裡那口氣,看著桌上剛剛楊媽送來的早餐問。
“誰給做的?”
“孟家…”現在自己可是在甲級病房,以後顏茜兒來探望肯定還會碰到孟家的人,這是怎麼瞞都瞞不住的。
果不其然一聽見孟家,顏茜兒就跟被拔了一撮頭髮似的,氣的一蹦三尺高。
“媽的!什麼意思?知道你懷孕就這樣了!還想把寶寶奪回去不成?!真不是東西!我要找他們理論理論!!”
“他們想送就送,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嶽依依端過旁邊的補湯,吹了熱氣喝了一口。
顏茜兒一想也是,自己這段時間幾乎都是一下班就往嶽依依這裡跑,累的都快沒有喘息的時間了,這本來就是孟家該做的!
“茜兒,求你件事兒。”嶽依依咬著嘴唇有些難以啟齒。
“說啊!”顏茜兒在一旁剝著柚子皮,隨口道。
這事兒嶽依依左思右想才做出的決定,她現在所能相信的,便是這兩個人。
“你能留在岳家的公司幫我嗎?”嶽依依一直都覺得自己這話太過自私,她知道自己的夢想,亦知道顏茜兒的夢想。
“孟家幫我把債務償還了,茜兒…你知道這是我爸爸的畢生心血,我不能就這樣讓他付之東流,他的死全都是因為我…我,只想多多少少努力一些。”
顏茜兒一聽到這立馬把手裡的柚子往桌上一丟。“他們有這麼好心?”
“可能…後來愧疚了吧。我現在唯一能託付的就是你跟易凱了。”
嶽依依的話顏茜兒怎麼可能不答應,這麼多年倆人早就如同親人般,特別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大風大浪,她更有理由相信,倆人的感情絕對可以比金堅。
就這樣像養豬似的在醫院裡養著,補品是一頓頓的往病房裡送,嶽依依為了寶寶也不去在乎了自己的身材,每天把自己喂得像豬一樣。
本來恬靜的日子卻總是被孟旭廣打亂,他幾乎每天都來,而且來的藉口都幾乎一致,不是今天肚子疼,就是明天胃疼。
“剛剛剝好的。”最近嶽依依愛吃酸到極致的橘子,孟旭廣才來了兩天就發現了,每次來總是買橘子,而且遞給她的時候要剝好。
嶽依依煩躁的拿過旁邊報紙,他來了七八次,自己一句話都沒跟他說話,他倒是堅持不懈,如果有過一次痛徹心扉的教訓,她就真的以為孟旭廣是喜歡自己了。
“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孟旭廣無力的垂下手,他從來沒有這般細心的對過一個女人,幾乎是她想吃的話自己都要把心肝挖出來,親手給她燉了。
嶽依依冷笑一聲,眼睛卻依舊死死的盯著報紙,雖然一字都看不進去,眼神卻像利劍般,要把薄薄的報紙給刺破。
“我活該…全都是自找的。”孟旭廣面無血色,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陷進去,他何苦折磨自己?
本以為這種痛感,隨著時間的飛逝會消逝盡怡,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自己的心卻像是在鐵板燒上掙扎般,那股痛勁會隨著自己的掙扎越發的強烈。
“孟旭廣,你別來了,別讓我再看見你,你要稍微有點心,就放過我。”嶽依依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哽咽起來,她痛,真的痛,看見他她渾身都會痛。
想到自己受到的那些平白的謾罵侮辱會痛,想起還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孟澤威會痛,想起自己那個被逼得跳樓自殺至死的爸爸會痛。想起自己出世就要離開的寶寶會痛。
恨?她怎麼會不恨?她恨不得吃了孟家人的肉,喝了孟家人的血,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可她沒有那個能力。
孟旭廣一字不落的把話全都聽到了耳朵裡,背對著嶽依依顫抖的嘴角勾起一個悽慘的孤獨。說不清楚是搖頭還是點頭,顫抖的雙腿走了出去。
等著把病房門關住後,便受不住那股傾襲奔湧而來的悲痛感,直接轟然倒地,雙手捂住眼睛,晶瑩的淚珠順著指縫慢慢滲透出來。
誰能救救自己,他真的快要痛死了。難受的恨不得每天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