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氏卻擺擺手,不以為意地說:“我今天跟你說這事就是為了讓你和昕月都做好心理準備。昕月自小被你寶貝著,難免養得有些驕縱,但男子大丈夫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了。你好好教教她,這一門雙喜的好事情,別到時她一個沒注意鬧了笑話,咱們兩家可都不好收場了。”
良氏雖然私下跟徐藝瑋說等著看兒子後宅起火,但實際上確實處處為兒子著想,提前給孫氏這邊打好預防針,也免得鍾離昕月到時候真鬧起來讓自己兒子心煩。
至於鍾離嫣,在良氏看來,自家兒子要娶她做平妻,簡直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根本沒有資格再要求什麼了。
良氏這邊一門心思為自家兒子考慮周全,被指責自家女兒驕縱的孫氏卻快咬碎了一口牙。
孫氏怎麼也想不到,以自家女兒的品貌修養,連太后娘娘見了都要稱讚一聲的,到了良氏這裡竟然還成了驕縱!
要不是知道鍾離昕月的婚事已經掌握在對方手中,孫氏真的恨不得直接讓對方滾犢子!
對方還真以為她家那世子是什麼寶貝疙瘩,以為鍾離昕月真就除了徐藝瑋沒人要了嗎?
如果不是早和衛國公府定下來了,以自家女兒的才貌,別說世子妃了,就是皇子妃也唾手可得!
孫氏在心裡把良氏罵成了狗,把鍾離昕月捧上了天,一點都沒有想起自己是以妾室的身份爬上正室的位置,鍾離昕月這才由庶女變嫡女。
這種不正統的嫡女,正常的皇子肯定是不會要的!
且不管這兩位夫人心裡是如何的想法,但起碼錶面上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又客客氣氣地說了好一陣子話。
直到下人來報說宴會馬上開始的時候,她們這才攜手前往宴會現場。
至於鍾離嫣,她由始至終都不知道兩位夫人已經就她的嫁娶問題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探討’,她現在還沉浸在親弟弟終於從書院回來了,人又瘦了一大圈,她很心疼的情緒裡。
“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書院的伙食那麼差嗎?我不是派人送了銀子給你?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呢!”這時候,鍾離嫣就和全天下擔心自己遠行兒子的父母一樣,深深蹙眉,絮絮叨叨地問個不停,完全就沒有要給鍾離鳳澤回答的意思。
鍾離鳳澤也不鬧,聽到姐姐的‘嘮叨’,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等到姐姐說累了,他這才狗腿地遞上一杯茶,連忙說道:“姐姐您辛苦了,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再說吧!”
鍾離嫣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別以為你賣乖我就不追究了,等今天的宴會過後,你給我老老實實交待你這幾個月都幹了什麼?”
“是是是!我一定說,一定說,姐姐先喝茶!”鍾離鳳澤點頭如搗蒜,又把茶杯往嫣兒面前舉了舉。
等嫣兒接過茶杯,他才又喜笑顏開,像個孩子似的靠在嫣兒身邊,低低地說:“姐姐,我想你了。”
這聲音沙啞,介於男孩和男人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刺耳,可鍾離嫣聽了,一時百感交集。
訓斥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深深地看了鳳澤一眼,長長吐出口氣,才將人虛攬入懷。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溫馨靜謐的感覺讓兩人緊緊包裹著。
一時間,他們都忘記了煩惱,只惦記著彼此。
鍾離老太君的壽宴主場就在鍾離家的後花園,先是搭了個戲臺子,請了國都有名的唱戲班來給大夥兒唱戲。
這也是賓客送禮的環節,鍾離家老管家在下頭一聲疊一聲地報著客人們送的禮物,大家都笑得很開心。
尤其是鍾離老太君,這次她過的甚至不是正壽,可國都有點名頭的世家都派人來了,且不論到底是因為什麼,起碼可以看出一點,鍾離侯府正在一點點地重拾往日輝煌。
韓琳琅如何能夠不高興!
等到賓客送完禮後,忽然燈火一下子就暗了下來,賓客群裡頓時發出喧鬧聲,但很快又被人穩定下來。
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就算慌張也不至於大喊大叫,沒一下子就安靜地等著。
眾人都不禁在猜測,這又是哪一位的別出心裁,準備給鍾離老太君獻上一份特別的禮?
就在大夥兒猜疑的時候,星星點點的亮光從遠處慢慢飄過來,頓時就好像一條金黃的絲帶,輕緩地飄向坐在上座的鐘離老太君。
底下再次發出陣陣驚呼,連鍾離老太君這種早見過各種世面的老人家也不由得吃驚地瞪大了眼,直直地看向那條‘金帶子’。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