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鍾離嫣的氣勢只持續了那一瞬,才定下方案,她的臉就垮了下去:“我說謝羽啊,你把我的晚飯放走了,我今晚要吃什麼?”
“……這……”謝羽的腦筋根本跟不上她的思路,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以後依然是啞口無言,好半天才訥訥說道,“娘娘,我身上還有銀票,要不然你去剛才的酒館隨便吃一點?”
“算啦算啦!”不知道是不是謝羽的錯覺,在聽到銀票的那一瞬,鍾離嫣眼中居然大放光芒。不過那光芒只是一剎,她很快就斂了笑意,無奈說道:“那種小地方誰用銀票啊,他們不覺得我是塊肥肉,把我分了才怪!我還是自己去找泰明他們想辦法吧。”
“也是,那娘娘小心,謝羽告辭。”謝羽知道這個女子並不需要自己的保護,既然她已經無事了,自己還是及早趕路的好。誰知他剛邁開一步路,就被鍾離嫣很認真地叫住。
“謝羽!”
“娘娘?”謝謝不明所以地回過頭。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看鐘離嫣的表情,這好像比她從軍還要嚴肅,但謝羽真的聽到,還是止不住一陣望天,“我說過了不要叫我娘娘!以後如果你不叫我嫣兒的話……我就……唔,我就不管你家王爺了!”
“娘娘。”謝羽也知道若水早就對她直呼其名了,但自己一直把她當女主人看待,哪有膽子叫她的閨名?他擦了擦冷汗,無奈笑道,“娘娘這玩笑開不得,再說王爺嘛……”
“王爺怎麼啦?不就是一泰子煒嘛,我連他的名字都叫,你怕什麼!”鍾離嫣會錯了意,一點都不在乎地把泰子煒在心裡一陣褒貶。
“不,不是。”謝羽無奈苦笑著,“屬下想說的是,王爺不是我家的,是……娘娘你家的。”
“……”這個時候不還沒有搞基這個詞兒,不過斷袖還是挺流行的。鍾離嫣想了又想,還是強行把湧到嘴邊的詞嚥了下去,謝羽應該還是個直男,真的被自己變彎了,多少也是個罪過。
每一次和鍾離嫣的談話都是那麼心驚肉跳,謝羽只覺得這一段時間受的刺激比他暗戰受的還大,趁著鍾離嫣還在發呆,抱歉地拱了拱手:“娘娘,屬下告退了。”
不等鍾離嫣回答,他已經跑得無影無蹤。鍾離嫣看著他一溜煙遠去的背影,知道他在躲自己,跺了跺腳:“怕什麼嘛,又不會吃了你!”
一提到吃,她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鍾離嫣的臉迅速變換著表情:“呃,不過我真應該吃點兒啥了……”
她雖然換了粗布衣服,卻也知道自己不管易容術還是行動都不好遮掩行蹤,乾脆也沒去這段路上唯一一個小酒館,而是直接奔向了謝羽說的地方。泰明怎麼說也是個皇子,他的待遇不會差,去那裡混點吃的應該還容易吧。鍾離嫣這麼歡快地想著,一路腦中都是豐盛而美好的大餐,展開凌空步,直奔向泰明藏身的地方。
誰知道……
謝羽說的路標都極明確,她根本沒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那座石頭屋子。遠遠望去她就驚歎,那古色古香的石頭房子映在濃密的樹木之後,極是隱蔽,又別有田園風味。放在現代的話,也是一個極熱鬧的林間別墅了。
“還是做皇子好啊,就算是偷偷被運出去還有這待遇,不像我只能跑去翠倩樓跳舞,賣身不賣藝……哦不對是賣藝不賣身。”鍾離嫣心裡湧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覺,胃已經大張著準備迎接可愛的晚飯了。誰知越往前走,她越覺得不對:這房子……冒的好像不是炊煙啊!
那濃濃的黑煙,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火災的樣子,難道是泰時的人殺過來了,正在放火燒屋?鍾離子玉的武功不算太高,泰明更是個半吊子,這兩個人沒別人保護,不是在等死嗎?鍾離嫣想也不想,直接就衝了過去,誰知道剛到半路,卻有一抹紅霞一樣的身影閃到她身前!
鍾離嫣穿越以來就一直在和高手對峙,蕭逸之這樣的武狀元都只能排在最末,無論泰子煒還是羽青,不管謝羽還是若水,都是這個世界上頂尖的高手,就算是不懂殺人的般若武藝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但面對眼前這個人,鍾離嫣只能說,所有的人和她相比,都像是一個不藝不精的小孩子!
那個人的面容隱在紅紗之後,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兩彎新月一般的眉,以及清澈得像秋水一樣的雙眸。那眸子並不如何美麗,卻明亮像好像天上的皎月,鍾離嫣自問見過紫黛的風流嫵媚,這個身體的清雅端莊,卻只從這一眼就知道,自己和紫黛還遠遠達不到眼前之人的水準。這與美貌無關,純粹是那個人散發出的優雅風度,高貴得讓人不敢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