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並不能看出，這是慢毒，中毒後人會一點兒一點兒的虛弱。孩子就算生出來也會是個死胎，因為全身青紫，看上去就像是因為母親心悸故而在腹中憋悶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杜姨娘已經冷靜下來，聽完惜竹的話仍然冒出了一身冷汗，心裡後怕極了。“這毒婦她怎麼下的去手啊…我跟她沒完…”
鍾離嫣聽完也十分氣憤，雖然早就知道這深宅內院什麼樣骯髒的手段都有，但親身經歷時還是抑制不住怒火，冷哼一聲，“她有什麼不敢？她這是被逼急了。”
鍾離振南以往還會時不時的去歸寧院坐坐，雖然不留宿，白氏也是非常開心的。因為鍾離振南也不去其他兩個院子。可這段日子尤其是自打杜姨娘懷孕後，鍾離振南是一趟都沒去過，倒是一有空就往雅苑跑，白氏自然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怎麼能再容得下杜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不過好巧不巧，惜竹竟然碰巧知道這法子，鍾離嫣總覺得有些奇怪，按說這辦法偏，能讓一般大夫檢查不出，肯定是沒幾個人知道且會用的，怎麼白氏懂得，惜竹以前侍候的主母也懂得？鍾離嫣腦袋裡閃過一道光亮。像抓住了什麼。
杜姨娘蹙眉道：“如今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怕是沒辦法讓老爺相信。可總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吧？”話裡總有些不甘心。
鍾離嫣勾起唇角，“沒關係，我們可以再給她機會讓她露出馬腳。順藤摸瓜，到時候證據確鑿，她也就無從抵賴了。”
“該怎麼辦？”杜姨娘一聽要收拾白氏來了精神。
“姨娘平時就該怎樣還是怎樣，若無其事就好。骨湯還繼續要燉，姨娘不要喝偷偷倒掉就行了。”說完又吩咐惜竹，“你想辦法查查今天都誰去過雅苑的小廚房，這事兒要做的隱秘些。查清鍾離之後把名單交給素衣。”自從杜姨娘懷孕後為避免大廚房人多手雜被人鑽了空子，就也在雅苑闢出了一個小廚房。
杜姨娘點點頭，“我聽你的。”杜姨娘對鍾離嫣深信不疑。心裡想著等到證據確鑿時看那毒婦怎麼辦？總要為自己先前的孩子報仇的。
鍾離嫣看她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麼，給她潑冷水，“姨娘也別想著這事兒能把白氏怎麼樣，爹爹是個念舊情的人，他們畢竟是二十幾年的夫妻，還有三個孩子，爹爹就算再氣憤也不會要了她的命。畢竟你肚子的孩子還是保住了。”喝了口茶，眼神變得幽幽的，“不過，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總有一天會把爹爹的耐性磨沒了，那點兒情分也就淡了，等到那時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杜姨娘聽完回了神，輕輕點點頭。
惜竹人機靈人又隨和，和雅苑上上下下的關係都很好，從幾個丫頭婆子那裡套出了那日進過廚房有哪些人，把名單悄悄交給了素衣，素衣按照鍾離嫣的吩咐把名單上的人都調查了一遍。
鍾離嫣翻看著調查結果，卻沒看出什麼有用的。又惜竹叫道怡和園。
“你確定這名單上沒有遺漏的人。”
惜竹搖搖頭，“沒有。”
鍾離嫣聞言又把孟嬸那頁拿出來細看，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惜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不過，有人說掌廚孟嬸的孫女這幾天都在廚房出現過，那孩子只有七歲。奴婢想著七歲的孩子也不懂什麼…應該不會…”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鍾離嫣心中一動，“你找個時間把那孩子帶來，記得別惹人懷疑，悄悄的。”
惜竹領命離開。
這時節剛剛入秋，空氣裡漂浮著絲絲縷縷的寒意，讓人不覺得冷只覺涼爽，陽光正好，院子裡的樹剛剛泛黃，偶爾飄落下來幾片，像是蝴蝶一般，揮著翅膀。又像是鮮豔的羽毛飄飄揚揚的落在地上。
鍾離嫣坐在樹下的躺椅上，想抓住這最後的一縷陽光，天氣轉冷後自己就沒這樣的機會了，陌輕塵並排坐在一旁，正剝著葡萄，紫瑩瑩的葡萄，泛著誘人的汁水，那剝葡萄的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如玉髓般。讓人賞心悅目。陌輕塵剝完一顆送到她唇邊，鍾離嫣張開口吞下，暗暗感嘆這樣的生活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