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鍾離嫣再進宮就沒見過那群嬪妃,讓素衣打聽,說是陌滄瀾下令集體禁足一個月,以後初一和十五都要待在自己寢殿裡不許出門,鍾離嫣知道後其實挺無語的。
這段日子陌輕塵看著與平時無異,但鍾離嫣知道他心裡是沉重,而且隨著陌滄瀾越來越蒼白的臉色,這種沉重就越來越深。千尋已經搬進宮去,暗地裡給他調理身體,鍾離嫣知道陌輕塵本來怨恨的心還是動搖了,要是他執意不讓千尋管,千尋怕是也不會進宮去了。
書房裡,陌輕塵坐在桌前看著手裡的奏摺,下首坐著四位。
“皇上連著落了王子賢那老匹夫的兩位心腹,卻不曾想那老匹夫在朝堂上竟然一句為兩人求情的話都沒有。”開口的是刑部侍郎汪遠洋。
“王子賢在官場上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混的,他能隱忍著,只不過皇上還沒觸碰他的底線而已。”威遠侯世子吳啟明眸色幽深。
“宮中這些日子暗暗的調動了不少人,看似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可這小人物有時候能起的作用怕是個將軍都比不上,你看著吧。”陌輕言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
“皇上終於要對王家動手了。”威遠侯世子黝黑的眸子裡閃著詭異的興奮。
“他王家應該動一動了。”汪遠洋勾著嘴角。
陌輕言看了兩人一眼,“切”了一聲,“王子賢就像一顆大樹,枝繁葉茂。父皇這麼多年這兒一鏟子,那兒一鏟子,看似不痛不癢,卻早就把他挖得千瘡百孔,枝繁葉茂也不過表象,王子賢蹦躂不了幾天了…”
威遠侯世子吳啟明皺皺眉頭,“可皇上為何要提攜尹上書,先前還封了御前行走?這御前行走雖然官位不高,可卻是皇上身邊的人,要隨侍的。那尹上書可是王子賢長孫媳婦的親弟。”
陌輕言撇撇嘴,“還不是父皇因著陌輕麟和王皇后的事,想著安撫王子賢。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你懂不懂?”
“可這麼重要的位置…王子賢要是有了異心,皇上的安危…”
“這陛下一面打壓,一面提攜安撫,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汪遠洋不解。
坐在左手邊上首的定國公,花白的鬍子,正閉著眼睛品茶。聽著幾個人的議論冷笑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眼底一片精光,“你們三個啊!”說著嘆了口氣,“王子賢是什麼人?披甲掛帥可是指揮千軍萬馬的,也算個兵法奇才,安能想不到皇上是要對王家動手了?可王子賢雖然精明,但卻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就是太過自信。他覺得西北大軍就是自己的王牌,只要手握大軍,皇上再恨他也動不了他。所以皇上因為王皇后和陌輕麟一時心氣不順處置幾個朝堂上的心腹他未必就在乎,也許他想到了皇上可能要對他動手了,可偏偏陛下這邊降罪那邊就把事關自己安危的重中之重交給了他的人,你說,他這剛提起的心是不是就放下了?”
“可這御前行走…”吳啟明眸光閃了閃,“要不,我找人做了尹上書?”
“蠢!陛下這邊剛安撫了王子賢,你就殺了尹上書,王子賢疑心會更重。”
“可不是,老國公說的對。”陌輕言鄙視的看了一眼吳啟明。
“我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查不出。”
汪遠洋沉吟半晌,“那也不行,現在不管尹上書出了什麼事?王子賢第一個想到的都是這事兒是皇上暗中做的,雖然看似王子賢被安撫住了,可這疑心起了,就再難消了,所以殺了尹上書反而適得其反。”
“那怎麼辦?”吳啟明有些狂躁。
定國公老神在在,“放心吧!皇上心裡必定是有章程的。”
“什麼章程?”
吳啟明追問,定國公卻沒理會他端起了茶杯。
“皇兄?”陌輕言看著上首自始至終都沒說話的陌輕塵。
陌輕塵隨手把奏摺撇在桌子上,慵懶靠在椅背上,“老國公說的對,他敢把尹上書放在身邊,會沒有防備?你們瞎操什麼心?奏摺都看完了?吶,我這裡還有,暗一拿過去給他們分了,看不完不許回家。”
幾個人看著暗一捧著的奏摺,那高度都看不見暗一的臉了,一個個苦著臉。就連定國公爺都忍不住哀怨了。
陌輕塵假裝看不見幾個人的而臉色,看了看時辰,該回陌離園陪離兒用膳了,想也不想的抬腳就出了書房。
回園子的路上,陌輕塵想到了那日千尋讓人來傳的話,說是陌滄瀾在寢殿裡讓金陵衛十幾個人去了烏江,待到一個月之後的雨季,等待命令,在烏江的堤壩上埋上炸藥,炸出幾個口子,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