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完好無損不放心再****兩刀,鍾天政方才運氣於背,硬捱了對方這一腳。
他原本傷得就不輕,這一下渾身經脈巨震,差點背過氣去,若不是體內拜月果漿正在發揮作用,絕無可能還保持著清醒。
白雲塢那兩人聽他聲音覺著不像假裝,一人控制住他,一人點亮了火折。
火苗一起,照亮了鍾天政的五官長相。
手拿火折那人隨即“咦”了一聲,詫異道:“竟是個小白臉。”
這話雖是帶著嘲諷,兩人卻都放下心來,實在是鍾天政此時這模樣看上去實在慘了點兒,面孔煞白煞白的,額上全是冷汗,加上唇邊、下巴以及整個前襟上全是血,這一看氣息奄奄的,不知道傷得多重。
但即使他如此狼狽,身上滾得又是泥土又是草屑,那張臉卻如上等的白玉,沾上幾點殘紅,襯著幽深的雙眼,無端生出一種悽豔之感。
所以那人一見之下,竟先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白雲塢的兩人隨即發現先追來的那名同伴已被割了喉嚨,互望一眼,不禁有些後怕,制住鍾天政的嘍羅詫異道:“看這小子剛才還挺能的,這麼這會兒突然不濟事起來?”
拿火摺子那個道:“你管他,抓了活口就是咱們的功勞,快點上穴,綁起來拖回去,今晚來人不少,一會兒還有得忙呢。”說話間就要熄了火摺子。
“等等,先別收,再照照,我怎麼突然覺著這小子有點眼熟呢?”
火光重新移過來,鍾天政覺著刺眼,索性閉上了眼睛。
拿火摺子那個不耐煩道:“快點,想起來了沒?”
“別催,哈哈,我想起來了。梁丘三,你小子這次是跟著哥哥立了大功。”
“滾你的。”那叫梁丘三的收起了火摺子,上前出指連點鐘天政幾處大穴,掏出根繩子便要將他捆起來。
鍾天政動也不動任由對方施為,暗地裡他早在梁丘三點穴的剎那,默運一口氣將渾身經脈偏轉了寸許。
至於被繩子束縛那就更加好對付,東夷有這方面的能人,他在到大梁之前接受過嚴苛的訓練,就為了萬一敗露被俘好脫身,縮骨之術是第一個要學的。
另一個人收了兵器。喜滋滋幫著梁丘三綁人。
“你別不相信啊。咱倆趕緊把他交給屠先生,這可是寶貝,中途誰要也不給。”說話間他還輕佻地在鍾天政面頰上拍了拍。
鍾天政閉目裝作昏過去。心中殺意大盛。
他聽著那小子湊在梁丘三耳朵悄聲道:“這人是鬼公子,知道咱們撞大運了吧。”
原來這混蛋真認出了自己。
他二人一個託頭一個拽腳將鍾天政抬了起來,往山谷裡走去,梁丘三猶自不信,道:“不大可能吧,你是不是認錯了?鬼公子身手會這麼爛?”
另一個笑了兩聲:“鬼公子當初在咱們白雲塢住的時候,我還給他送過吃食呢。天下間有幾個男的長成這樣,那是絕對不會認錯的。至於他的身手,呵呵。那不是爛,而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沒想到,咱哥倆抓到條大魚。”
鍾天政心道是麼?呆會兒一準兒先殺你們兩個。
此時前頭有人喝問:“誰?站住!”
對白雲塢的眾人而言,今天晚上有強敵來襲。除了放哨警戒的和保護屠先生的。餘下統統出來迎敵,前頭有不少塢眾已經與譚家來人交上手了。
和梁丘三一起那人應聲:“是我。”
鍾天政聽著問話的人往這邊走來,梁丘三道:“我和歐陽抓到了個活口,正準備去送給屠先生處置。”
來人捉了盞燈,將鍾天政由頭至尾仔細照了照,沒看出問題來,道:“你二人運氣到好,快去快回。來了不少敵人,這邊缺人手。”
梁丘三和歐陽口裡答應。腳下加快了速度。
鍾天政聽得真切,心頭不免“砰砰”而跳,暗忖:“沒想到這般順利,兩個註定要死的人運氣怎麼會好,真正氣運加身的人是我。”
先後又有幾人過來檢視,都叫梁丘三和歐陽兩個嘍羅打發了,鍾天政聽著腳步沙沙,感覺兩人走了不近的路,連山谷入口的打鬥呼喝聲都漸漸聽不到了,心下好奇,睜開眼睛打量。
那兩人正摸黑前行,顯是對這周圍環境十分熟悉。
歐陽是個嘴碎的,邊走邊和梁丘三講究鬼公子的傳聞。
“鬼公子受傷這事不是什麼秘密,你道他怎麼受的傷,說起來好笑,竟是被女人打的。”
“啊?哪個女人這麼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