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此時文笙等人乘坐的小船已經尾隨上來,楊蘭逸不由咋舌:“我要是譚院長,只怕要氣得吐血。”
厲俊馳問:“要不要上去幫忙?”
文笙道:“再等等。盯著那屠先生的船,別叫他逃了。”
譚二先生早過了剛得知鍾天政身份和兒子死訊那最為難受的階段,深吸了口氣,淡淡地道:“譚家退隱不代表著有仇不報,叫人欺負了都不還手,你鬼公子埋伏在此,待要如何?”
難為他這時候還能如此不動聲色,甚至在說“鬼公子”三字時隱約帶出幾分嘲意。
鍾天政面無表情:“哦?恩師家中終於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仇人,實在可喜可賀,就不知譚老國師泉下有知,可曾為順金山斗樂而後悔?”
厲俊馳心中罵了一聲,暗忖:“這短揭的!”怎麼聽著好像是在為顧姑娘鳴不平,姓鐘的帶這麼多人來,追上了卻不動手,一味和譚二先生敘舊,搞什麼鬼?
譚二先生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自然是後悔的,我和我的父兄每時每刻都恨不得時光倒流,譚某也不致於受人矇騙。搭上我兒瑤華性命。”
這一次鍾天政沒有立時回話,停了一陣方道:“你再是恨我,師兄也沒辦法活轉回來。就像你們再後悔,也需承受順金斗樂的苦果。白雲塢那船人我志在必得。譚家既是已經歸隱,就不要再參與這些打打殺殺了,看在過往份上,這次我當沒看到你們,閃開吧。”
譚二先生一時左右為難。
若順著他的心意,他對鍾天政的恨要遠超白雲塢。一見面就恨不得出手置其於死地,可他不能,且不說鍾天政此時帶著這麼多人。就這弓上弦刀出鞘的架勢,打起來多半兒凶多吉少,他沒忘了此行的目標是那姓屠的,死人總要給活人讓路。五弟還在受“神丹”控制。他怎能因小失大。
顧文笙呢,怎麼還不來?
文笙隱身暗處,遙望這一幕,多少能感受到譚二先生此時急怒交加的心情。
甚至於她想得到,鍾天政必是知道自己這船悄悄跟了上來,厲俊馳和雲鷺再怎麼小心,這海上無遮無擋,劃個槳都能聽到水聲。
他不在意。仗著人多,所以有恃無恐。
也是因為鍾天政根本沒想到自己還活著。
譚家人會打聽到屠先生的事到罷了。鍾天政怎麼訊息也如此靈通?他透過什麼渠道知道的?
這整件事透著反常。
她想多等一等,看鐘天政帶人和白雲塢鬥會是個什麼情景,鍾天政既然肯放譚家人一馬,那就再好不過。
此時鐘天政已經從譚二先生那裡移開了視線,林庭軒指揮著那些船隻不停收縮包圍圈,要將白雲塢的大船困住逼停。
儘管那艘船上俱是高手,卻抗不住凌空襲來的亂箭,帆繩被射斷,船速陡然間慢了下來。
前面海面上海水流向有異,隱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全因奔騰的江水在此匯入大海,飛雲江入海口到了。
白雲塢那船突然調轉了船頭,貼著另一艘船的船舷與它擦身而過,逆流而上,向著飛雲江駛去。
鍾天政當先反應過來,喝道:“攔下它!”
雖然不知道對方這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但他最討厭的就是事情脫離控制。
滾滾江水沿著地勢自高處飛流而下,任何船隻想逆流進入飛雲江都十分困難,白雲塢的那艘大船亦受到了極大的衝力,在江海合流處打了幾個漩。
與此同時,船上幾條黑影躍入水中。
林庭軒連聲喝道:“放箭,放箭!”
事起突然,近處幾艘船上將士從尋找目標到放箭終是晚了一步,周圍海面頓時像落雨一樣,“沙沙”一陣響。
跟著白雲塢的大船猛然離開了水面,卻原來是那些人鳧水潛入船底,將船硬生生託了起來,向著上游直衝而去。
眨眼工夫,船便脫離的漩渦,進入飛雲江。
林英叫道:“公子不可!”
再看鐘天政不知何時已然搭弓在手,正遙遙瞄準江水中,林英話音未落,他手一鬆,箭如流星飛了出去。
鍾天政向來用的是長弓鐵箭,受傷之後依舊不改,箭飛出去勁力十足,射出之時恰逢江水“嘩啦”一響,一人破水而出,被這一箭射了個正著。
天太黑,看不清射中了什麼部位,只見那人直直向後跌出去,落入水中,不知死活。
林英不及叫好,就見邊上鍾天政身子微晃,隨即拄著長弓站穩,暗自心驚,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