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無措五官有些扭曲的付春娘,心中微動。
若說十三和這姑娘有什麼首尾,文笙自己都不相信。
付春娘也並不瞭解十三。
她會惦記上王十三,在文笙想來,不過是付春娘厭倦了這漂泊不定的生活,想要有個家,剛好王十三年紀相當,出現的時機也合適。
至於這會兒,這裡頭有沒有被拒的不甘就不好說了,反正十三在老鷹巖說的那番話挺氣人,但凡有點自尊心的姑娘都會覺著下不來臺,而付春娘顯然還不是一般的要強好勝。
她現在反應這麼大,只怕並不是捨不得王十三,應當是“你有眼不識金鑲玉拒絕了姑奶奶,姑奶奶現在還單著呢,結果你到有主了,這怎麼行?”
付春孃的心思都明晃晃掛在臉上,文笙不用猜就知道。
她覺著不如給對方一個臺階下,付春娘心裡好受一些,日後也好少找十三麻煩。
她藉著回答付春娘問話,說道:“就是前段時間,我在東海受了重傷,十三帶我去南崇求醫,後來只剩了我們兩人,孤男寡女一路同行,十三需得對我負責。”
付春娘盯著她,眨了眨眼,原來是這樣。
“顧文笙你真是想不開,都是大樂師了,還理會世俗的那些臭規矩做什麼?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那都是男人們定了欺負咱女人的,我呸,誰敢背後說你壞話,你就彈琴叫他七竅流血,”付春娘越說越是憤慨,竟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文笙忍不住想笑,臉上卻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
付春娘見她一改剛見面時的淡定從容,目露茫然,像只小白兔似的,不禁有些無力。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也都是白說,便宜那臭小子了。”
文笙這會兒看付春娘真覺著這姑娘還挺可愛,忍著笑轉移了話題:“那我們研究下怎麼救人。”
這天夜裡,等付春娘送走了文笙和厲俊馳,帶著手下回到王光濟幫他們安排的住處。時間已經不早了。
王七沒在著水閣露面,正在住處等著他們。
付春娘叫了聲“七哥”,招呼手下人給送點酒菜過來。道:“正好我有事想找七哥,咱們邊吃邊說。”
王七覷著付春孃的臉色,半晌沒看出她這會兒是高興還是煩惱,坐下來等眾人都退下去了,方才急不可待地問:“怎麼樣?十三叫人跟你說什麼?”
付春娘猶豫了一下:“七哥,你說咱們這些人跟著侯爺混,還有奔頭麼?”
王七湊近了她。壓低聲音道:“他們想招攬你?”
付春娘點了下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七哥你怎麼想?要不咱們一起投奔李承運吧。”
王七眉頭皺起來:“投奔李承運不是不行,那邊有十三,說實話。就衝十三救過李承運,侯爺難免疑神疑鬼,不敢再用咱們。”說到這裡,他有些困惑。“十三託那姓厲的找你。我當是為了你倆的事,要光是這個,他跟我說不一樣麼?”
付春娘搖了搖頭:“算了,你那好兄弟已經心有所屬,以後別再跟我提他。”
王七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好容易剋制住臉上的喜色:“真的啊?”
付春娘瞥他一眼,只當王七是聽到王十三的喜訊代他歡喜,沒往心裡去。這會兒再想想一直以來自己對王十三的想法,感覺頗為無趣。有氣無力地道:“騙你做什麼,跟真金那麼真。你代他高興吧,你那十三弟這次是真的攀上了高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王七一時張口結舌,這形容……十三難道找了哪位權貴家的小姐?
兩人說了這一會兒話,下頭把酒菜送上來了。
付春娘也不招呼王七入席,大馬金刀坐下來,先喝了兩杯悶酒。
王七怕她喝多了傷身,趕緊按住酒壺,欲言又止。
付春娘也不堅持再飲,放下酒杯,道:“痛快!”
王七道:“付姑娘你別難過……”
付春娘奇怪地望他一眼:“我為什麼要難過?”
“人道十步之內,必有芳草,”王七頓了頓,他從未覺著自己如此笨嘴拙舌,安慰的話都不會說,“七哥陪著你,你去哪裡,七哥都跟著。對了,你還沒有說,要不要聽姓厲的所言,投奔李承運?”
王七擔心付春娘受了王十三的刺激,偏要對著幹,那他夾在中間可就難受了。
誰知付春娘古怪一笑:“為什麼不呢。七哥,既然你要和我一起,那你幫我個忙。”
轉過天來,王七獨自去了長順侯府見王光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