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行,也沒看出她明顯不支來。
小輩們不敢提出疑問。譚三先生和譚四先生自己看得目不暇接。只有譚二先生面露疑惑:“顧文笙怎麼……”
譚大先生搖了搖頭,嘆道:“她那支曲子實是保命的絕招,以不變應萬變,我本覺著父親有妙音八法巔峰之境足夠了,誰想三兩下竟還擊不垮她,此時崖上沒有旁人,她定是把那些不適都轉嫁到了父親身上。”
譚四先生淡淡地道:“就算如此,耗也耗死她。父親精神之健旺。如高山大海,哪是她一個小姑娘可以企及。”
譚大先生卻道:“正因如此。她才能堅持這麼久不露敗跡。”
厲俊馳一時未明白,直過了好一陣才回過味來。
兩人此時的狀態拿水來打個比方,文笙若是一桶水,譚老國師卻可能有兩桶,或者乾脆就是一缸。
文笙這裡水少了,可以去譚老國師的缸裡舀,使兩下持平。
現在的問題是譚老國師這缸裡的水太多了,文笙只是隨便一舀,桶就滿了,想要比出輸贏,就需等到兩邊都不滿的時候。
等持平後文笙桶裡的水只能達到一半或是三分之一,譚老國師隨便使出一個大招,直接將文笙精神擊垮,叫她再沒有機會使出《連枝》來,鬥樂也就結束了。
厲俊馳暗叫“不好”,顧姑娘一味捱打,全無還手之力,就算拖延再久,最終也是個輸啊。
他這裡心神恍惚,如坐針氈,譚家諸子心裡卻覺著麻煩無比。
顧文笙是個大麻煩,《希聲譜》是個大麻煩,就連老爺子親自上陣,竟也除了對耗別無它法。
其實妙音八法在譚夢州手裡日趨完善,有很多出人意料的攻擊手段。
其一就是震懾。
當年在絲桐殿,譚夢州當眾施展妙音八法,當著文笙等玄音閣新生他可未使全力,那時候眾人感覺的是震撼,感知陷在他營造出來的世界裡,全然忘了外界現實。
即使是那些妙音八法在五六重的樂師,若譚夢州有心為之,也可輕易叫對方身不能動,看上去與痴傻無異。
但因《希聲譜》有《伐木》,譚夢州只在開始時一試,發現奈何不了文笙,便再不做無用之功。
還有老三的那一式“振索鳴鈴”。
在譚夢州看來,那不過是學到了點皮毛,他想要捨命一擊,根本無需提前試探和鋪墊,直接上手就好,別說文笙這一桶水,就是世上真有那比他實力在上的,也經受不起這一下。
只是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他是想拿下文笙不假,可不想搭上自己,既然拖到後來贏的還是他,這一招也同樣沒有了用武之地。
剩下還有諸如傷敵的同時滋養自身,以一敵眾大殺八方等等,全在此戰中派不上用場。
“要耗到何時?”譚家一個年輕人問。
“不管耗到何時,最後贏的依舊是你祖父。”譚三先生道,譚家諸子中他的耐心最好。
“那可不一定。”厲俊馳雖在旁邊哼了一聲,可心裡卻虛得很。
譚大先生開口道:“快了!”
此時又是一陣大風,風捲著雪花兜了文笙和譚夢州二人一頭一臉,文笙還好些,看不出有異,譚夢州的黑袍卻覆了一層白。
看不出譚夢州做了什麼動作,應是突然有了個大的晃動,肩上的雪簌簌往下落,他身前出現了一片乾淨的虛空,雪如白練,直直飛出去,轟然撞在了文笙身上。
這是一記殺招。
觀戰眾人大氣也不敢出,譚大先生的講解早停了,勝負立刻要見分曉!
文笙向後跌出,但琴還被她牢牢抓在手中,半空看不出她在琴上做了什麼,撞在她身上的白練沒有四散,而是仿如龍回頭一樣倒卷,以更暴烈的姿態擊中全無防備的譚夢州。
厲俊馳遠遠看著,倒抽了一口冷氣。
玉石俱焚!
他想起當年於泉港外海上那一幕。
顧姑娘就是這麼回擊的鬼公子。
那一回顧姑娘差點兒把命搭上,鬼公子鍾天政遭到重創,從那以後一蹶不振。
上次是恰好有穆大夫在場還吊住了她一口氣,現在她在崖上,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她早已想好要用這招,才特意激譚夢州答應戰平也算她贏?
厲俊馳顧不得再看,拔腿就往山坡下跑。
他身後譚家眾人一陣騷動,譚大先生高聲叫道:“還沒完!”
厲俊馳邊跑邊抬頭,就聽譚大先生道:“想要同歸於盡?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