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美,渾身上下還透著一股野性的嬌媚。
不用說這會兒聚義廳內的響馬們神情有多異樣,就是雲鷺乍見之下也覺著目眩神迷,忍不住浮想聯翩:“怪不得那閆寶雄不顧及輩份名聲,當師叔的要肖想侄女,這樣的一朵鮮花,卻落在土匪窩,是個男人想起來大約都要把持不住。”
雲鷺和文笙帶著驚訝在打量這付大當家的同時,付春孃的目光也自雲鷺那裡轉去了文笙身上。
一個美人兒突然瞧見另一個模樣不輸自己,氣質各有千秋女子,通常一上來的目光都是暗含挑剔的,想從對方身上找出點什麼不足來。
但付春娘很快便剋制住了那點兒異樣,目光中現出欣賞之意。笑盈盈轉向雲鷺道:“我那邊有點兒事,剛聽說雲大哥到山上來了。你別聽宋叔的,他不是有意刁難兩位。都是因為最近到山上來鬧事的人太多了,宋叔他太緊張我的緣故。”
說話間轉向宋青,嗔道:“哎呀,宋叔你可真是,‘青冥刀’雲大哥是什麼樣的人物,他肯來加入咱們,咱們應該開啟大門。舉寨相迎才是。怎麼能跟他要什麼投名狀?”
宋青“嘿嘿”一笑,恢復了那憨厚老農的模樣。
文笙望著這樣子的付春娘,心中突生感慨。
這姑娘不比自己大著幾歲。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之前聽吳伯說她殺死了父親的愛妾為母親出氣,和親生父親決裂,到鄴州落草為寇。那時候感覺離自己還很遙遠。可這會兒付春娘就出現在她眼前,笑語盈盈這麼鮮活。
雖然文笙看出來了,付春娘面上熱情,也不過是和宋青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意圖收服她和雲鷺,但她心裡卻並不生氣。
在這個世上,一個女子想掙扎著活出自己的人生本來就不容易,何況她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事情已經做下來。就要承擔後果,只能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堅持走下去。哪怕到最後會撞得頭破血流。
雙方重新見了禮坐下,付春娘揮了揮手將一眾嘍囉都趕出去,聚義廳裡只剩下他們四人。
她衝著雲鷺眨了眨眼睛,道:“雲大哥俠義之名遍江湖,你和我說句實話,到底為什麼而來?”
雲鷺無奈:“真是混不下去了,來投奔付姑娘的。”
付春娘瞪眼望著他,好似在判斷他這話是真是假,停了片刻,突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邊笑邊促狹地道:“是因為拐帶了這位樂師小姐,所以被她家裡人追殺麼?”
明眼人一看文笙那樣子,就能輕易判斷出她不是出自於普通的人家,大梁也只有那些地位顯赫的大家族,才會把有天賦的女兒從小送去學習音律,雲鷺帶著文笙,很容易就叫人聯想成他在哪一家做侍衛,結果卻拐帶了那家的小姐,出來之後東躲西藏,才落得如此狼狽。
雲鷺嘴唇囁嚅,無法辯白。
付春娘見狀更是笑得花枝亂顫,舉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道:“雲大哥真是好福氣,我看這位樂師小姐雖然穿得委屈,卻是一等一的美人兒,配你是綽綽有餘。這樣吧,雲大哥賞臉來我這破山寨,按說我應該把大當家的位置讓出來。不過呢,我想這鄴州響馬的大當家名聲也不怎麼好聽,二位既是想在我這裡避避風頭,還是低調一些,就委屈雲大哥先做個三當家,凡事大家商量著來,你說好不好?”
這樣的厚待,傻子會說不好。
雲鷺連忙起身,作出滿臉感激之狀應了。
旁邊宋青也跟著客氣了幾句,說是要把二當家的位置讓出來,雲鷺好說歹說把他勸住,聚義廳因為付春孃的三言兩語變得一團和氣。
雲鷺不由地暗暗感嘆:這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到底是付蘭誠的女兒,早聽說付春娘落草為寇,墮落到要比武招親的程度,他還暗暗惋惜道這姑娘完了,誰想人家在響馬窩裡混得風聲水起,不知道多麼自在!
到這時候,有些話他也可以問了。
“大當家,宋兄剛才說的那閆寶雄……若是我沒有記錯,他不是出身百相門麼?”雲鷺不清楚付春娘和生父鬧到什麼程度,不敢貿然提到付蘭誠的名字,也不好說師叔什麼的,好歹轉了個彎算是把話說明白了。
付春娘聞言臉上露出了痛恨之色,咬牙罵道:“這些個賤男人,豬狗不如,媽的沒個好東西!”
從一個美嬌娘嘴裡突然蹦出這麼粗魯的詞,實在是叫人為之瞠目,就連一旁幫著敲邊鼓的宋青都不禁有些尷尬。
付春娘渾然不覺,將粉拳狠狠在一旁桌子上擂了幾下,才算是出了這口惡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