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厲家早先在京裡有買賣,後來他急著用錢將店鋪轉手,賣的不是外人,乃是厲家的旁支。
這遠親忠厚老實,只管一心做著買賣,對厲俊馳已經投到李承運麾下的事一無所知,厲俊馳覺著他帶大夥上門借住個幾天,應當沒什麼問題。
文笙明白這是權宜之計,不過一行人有男有女,男的俱是彪形大漢,一看就惹人生疑。
她同厲俊馳道:“我身邊不用這麼多人跟著,咱們兵分兩路,你帶他們兩個先過去,由陸汾跟著我就行了。”
厲俊馳下意識便想反對,文笙道:“咱們剛來奉京,沒什麼頭緒,你們三個按景傑給的名冊,明日開始試著聯絡一下自己人,打聽一下杜先生的情況,一定要想辦法查到他現在哪裡。杜先生若還活著,正在難中不能等,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厲俊馳知道文笙主意已定。勸阻無用,只好應下。
雙方約好了以後在哪裡聯絡,厲俊馳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個叫陸汾的小子,不明白四人裡頭,顧姑娘怎麼就看上了他。
陸汾年輕,武功不算高,辦事也沒有其他人周全。
看那小子這會兒顯得挺興奮。
厲俊馳不由地瞪了他一眼。
陸汾眉飛色舞。扮了個鬼臉,意為:哈哈,你們都羨慕我能跟著顧姑娘吧。
厲俊馳無奈。看天已擦黑,湊過去低聲叮囑:“你保護好顧姑娘,這是在奉京,她沒帶琴。萬一出點閃失。你小子死一萬次都不夠賠罪的。”
陸汾這才意識到責任重大,頓時緊張起來。
厲俊馳交待完,帶著兩個幫手走了,只剩下文笙和陸汾。
文笙還沒想好從哪裡開始,準備先與陸汾找個小飯館把晚飯解決了。
她看陸汾一邊走一邊瞻前顧後,忍不住笑了:“別緊張,不用聽厲大哥的,沒事。我雖然沒帶琴,可帶了竹笛。一樣的。”
其實並不完全一樣,但這安慰很管用,陸汾頓時鬆了口氣,如釋重負:“我就說嘛,嚇死我了,我這等的死就死了,要是你掉根毫毛,我可真是百死莫贖了。”
說完了他又好奇地問:“顧姑娘,你為什麼選中了我?”
文笙反問:“選中你不好麼?”
“好啊。你沒看到他們那不甘心的模樣,眼紅著呢,哈哈,顧姑娘你選中我,肯定是因為我有什麼長處,我必須要做到心中有數,好把它發揚光大。”
文笙莞爾:“你的長處,就是你比他們都年輕啊。”
陸汾聞言恍然,原來如此。
這個樣子旁人看到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會下意識覺著這是夫妻二人,不會惹人生疑。
文笙帶著幾分戲謔又道:“還有一點,就是你姓陸。你這兩樣長處都是天生自帶,就不用發揚光大了。”
陸汾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唔”了一聲。
文笙則在心裡搖了搖頭,暗忖:“這年輕人遠不及十三說話有趣。”
兩人找了個餛飩鋪,進去坐下來。
陸汾認真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厲俊馳選擇帶他一起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陸汾官話說得不錯。
而文笙在奉京呆過好幾年,言行舉止完全看不出是剛進京來的。
她一邊吃晚飯,一邊琢磨眼下奉京的形勢。
這第一步是要查清楚紀家軍的探子在京裡還有多少人活著,包括杜元樸在內,活著的人都被關押在何處,由誰看管。
要救人,劫獄怕是不行,而李承運在朝中的親朋好友楊昊御早便心中有數,這些人一個個自顧尚且不暇,至多是像蔣家這樣幫自己打個掩護,要營救杜元樸這樣的要犯,他們就算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若是去找自己的朋友,楊昊御只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進京,應該不會有所防備。
文笙思來想去沒有更好的辦法,打定主意,看陸汾那裡兩大碗餛飩下肚,也吃得差不多了,示意他結賬,兩人出來。
“天黑了,去的地方有點遠,咱們僱輛車吧。”
陸汾也不問去哪裡:“我看後院就有輛,咱們叫夥計送一趟,大不了多給他點銀子。”
文笙去的地方是霞山巷。
霞山巷在多年以前也曾權貴扎堆,堪比如今的英臺大街,但後來遷走的遷走,被查抄的被查抄,巷子裡住進了不少商人土財主,整條巷子逐漸沒落,還留下的再不復當年風光。
到了巷子口,文笙便下了車,把夥計打發走了。
她帶著陸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