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她早已是今非昔比,加上知己知彼,文笙若這會兒遇上他們到還不懼。
可譚大先生身為北院院長,文笙從未見他出過手,就連師父卞晴川也不清楚他的底細,不免叫人有些不安。
為此文笙從接下戰書,就將手頭正在研究的奇門遁甲大陣先放到了一旁。
就算是臨時抱佛腳,也比一點兒不練就這麼上陣強。
這半個月若想《希聲譜》再進一步,文笙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她要去兩軍陣前走一趟。
楊延所率的大隊人馬已經駐紮在了開州邊境,先鋒官是他的侄子楊銳雄。
為彰顯朝廷軍隊的實力以及討伐李承運的決心,先頭部隊沒有迂迴,直取通往離水最近的一條路,楊銳雄率領著上萬精兵,一番苦戰,拿下了開州邊境的第一座城鎮侯陽。
侯陽失守早在紀南棠的預料之內,他命令侯陽守軍後撤,兩軍對峙於開州重鎮岐春。
這一戰才是真正的生死攸關,文笙正是要趕到岐春去。
卞晴川、戚琴與她同行,考慮到王十三、雲鷺都不在。改由厲俊馳帶了十幾個好手隨行保護。
臨走時,文笙在師父王昔那裡召集眾樂師交待一番,五州之大。戰場並不只有一個岐春,大夥暫留離水,繼續鑽研學問,希望能在《希聲譜》上有所突破,也隨時準備著應徵,接受軍方統一排程。
樂師是珍貴不假,但他們離水的這支樂師從學堂還沒有建起來。走的便是與玄音閣截然不同的道路。
資質不高,底蘊不深,甚至數量也不是很多。這些都不要緊,最終他們會從戰場上長成起來,慢慢壯大。
楊蘭逸好不容易見著文笙,結果話都沒說上幾句又要分開。頗為不捨。走時送出城去,若非是卞晴川瞪眼,不知要跟出去多遠才罷休。
他也知道文笙不帶他去是因他實力尚且不足,信誓旦旦跟文笙保證:“你放心去吧,等你回來,我肯定會突破,嗯,大大的進步。以後家就放心交給我來看。”
文笙笑應:“好,那就說定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說到做到。”
楊蘭逸停下馬,望著文笙一行人越走越遠,地平線上只剩幾個小黑影,忍不住揮手大聲叫道:“顧,你一定要多保重!”
文笙隱約聽到風送來他的呼喊,遙衝身後揮了下手。
“……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啊!”
文笙聽到他的嘶吼,忍不住想要回頭,卞晴川受不了道:“這小子搞什麼,整得跟咱們都回不來了一樣。”
厲俊馳忍不住在旁輕咳幾聲。
戚琴身背胡琴,老當益壯,長聲笑道:“你真敢說,不怕晦氣。咱們疾馳一段吧,若是夜裡不休息,明天上午就差不多能趕到岐春,正好換馬參戰。”
厲俊馳佩服地望了一眼馬上的老人,道:“兄弟們都皮糙肉厚沒問題,只怕顧姑娘和您二位累著。”
沒人比文笙更加了解戚琴和師父卞晴川,她笑道:“若是帶著酒就好了。”
卞晴川咂了下嘴,饞涎欲滴:“可不是。”
文笙回手一鞭虛抽在馬屁股上,朗聲喝道:“先跑著!”
幾匹馬都是軍中挑選出來的良駒,撒起歡來登時如閃電般直衝出去,一直跑出去上百里遇著城鎮,眾人才漸漸約束著馬匹慢下來。
厲俊馳敬重文笙三人,不但因為他們是樂師,他特意抽空兒去買了酒,卞晴川分了些給戚琴和隨行眾人,剩下大半壇他就在馬上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徑直灌下去,喝完尚有些意猶未盡,拿袖子擦了擦嘴,道:“痛快!”
文笙笑道:“師父,你若醉了,休想叫厲大人他們抬你去兩軍陣前。”
卞晴川半罈子酒下肚,再聽兩軍陣前兩眼熠熠放光,道:“那還等什麼,再跑一陣!”
文笙看著師父,突然心中一動,道:“等等,等等的。師父歇一下,我這裡有一曲,你聽完了路上慢慢琢磨。”
一曲《點兵》彈起來也不用多久,這裡離著離水不遠,民心歸附,正是在自己人的地盤上。
文笙旁若無人彈完曲子,微微揚起了下巴。
這一曲的曲意酣暢淋漓,士氣直衝雲霄,勝負皆在掌握,厲俊馳等人不知文笙此是牛刀小試,並沒有觸發《希聲譜》真正的威力,但覺熱血上湧,疲憊一掃而空,齊聲讚了聲好。
唯有卞晴川眯著眼睛,若有所思。
這曲子不知何處叫他隱隱覺著有些熟悉。
就像哪一回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