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秋衡臉色不大好。請兩人先回東院,一會兒江大人有事要找他們。又說大人這會兒正在老夫人那裡,特意派他來通知一聲。
文笙和王十三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老太太昨晚沒見著兒子,這會兒估計正拿江審言出氣呢。
母子不睦,確實不好去看熱鬧,再給老太太火上燒油。
二人回了院子,吃過早飯,過了一陣,狄秋衡來叫。
王十三同文笙道:“我正好和他說說《明日真經》的事。你別去了,在這等著我。”
文笙點了點頭。
王十三在正屋的小花廳裡見到江審言,一照面差點樂出來。
江審言腦門上烏青了一大塊。還有點破皮,夫人吳氏在旁邊,正小心給他抹藥呢。
這大過年的,按照規矩今天夫妻倆要去吳氏的孃家。看吳氏衣裳都換好了。江老夫人真是一點面子不給兒子留,江審言這樣子,不知呆會兒還怎麼出門。
王十三心裡大讚:真是老子的親外婆,砸得好!口裡卻道:“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
江審言自己按住了傷口,吳氏欲言又止,望了王十三一眼,轉身離開了花廳。
江審言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冷地道:“你外婆身體不好,你若真心孝順她。就少在她面前,學那長舌婦人,搬弄是非。”
王十三也不氣惱,自己坐了下來:“燕白不是說了麼,外婆那是心病,是因為有個白眼狼害了她閨女,她老人家看到我,不知道多開心,飯都多吃兩碗。”
江審言哼了一聲,沒有辯解,卻問:“昨日所說成親那事,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
王十三笑笑:“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想像對付我爹那樣對付我,叫我趕緊散功,變成個廢人,好任你揉捏。原本我是不想答應的……”
江審言未理會他賣關子,道:“你直接說結果。”
王十三收起了笑容:“你說的不錯,《明日真經》確實是一門邪功。原本我練成刀槍不入之後,就停了下來,沒再練它,可昨晚才發現,這門功法一旦練起來,全然身不由己,練了之後,常常覺著渾身發熱,焦躁不安,好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恨不得殺人見血才痛快!”
他說到這裡,江審言臉上的寒霜慢慢消失不見,竟隱隱露出了關切之色。
“所以你說散功我也同意,我和我爹不一樣,我從小在王家善堂練的是堂堂正正的內功心法,《明日真經》統共學了個把月,沒有它,只是少了刀槍不入,依舊是這天底下數得著的高手。”
其實不然,王十三的《明日真經》之所以能練得那麼快,正是因為他將二十年所練內功全部用於修煉這新功法。
但他篤定江審言本身是個文人,不通武藝,想不到這點,狄氏兄弟不知道《明日真經》怎麼回事,沒有把握不敢亂說,所以在這件事上,自己一蒙一個準。
果然江審言點了點頭:“如此就好,你準備什麼時候成親?正月裡雖然不好嫁娶,但你們本來就一起了,也不用大操大辦,挑個日子,我和你外婆說一聲,這幾天準備準備,家裡人吃頓酒,看你們拜個堂就完了。”
王十三扯起謊來毫無負擔:“成。”
“你以後要安分守己,《大崇律》……”
江審言還待說教幾句,剛起一個頭,王十三那裡手掌抬起,向下拍落。
“砰”的一聲響,他身旁好好一張桌子桌面如被巨石砸中,碎得七零八落,桌子上的茶壺茶杯掉落一地,瓜果滾得到處是。
狄氏兄弟嚇了一跳,不知說得好好的,這陸少爺又發什麼瘋,當即便要過來保護大人。
江審言眉頭緊皺,還未等說話,王十三已經抬手衝著掌心吹了吹,渾不在意地道:“舅舅你看,我還沒怎麼使勁兒,這桌子就垮了,我媳婦可是**凡胎,弱不經風的,我怕散功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控制不住力道,還請你跟燕老說說,就這兩天趕緊給她治好了吧。”
他“舅舅”兩字叫得輕飄飄的,卻叫聽的人心裡發毛。
江審言擺了一下手,示意無妨,叫狄氏兄弟退後。
他沉吟道:“你不必過於擔心,你娘當日不是好好的,還有了你。”
王十三瞪眼:“她好不好,你怎的知道?再說我媳婦虛成什麼樣了,也能跟我娘比?”
江審言半晌無語,終是點了點頭。
王十三心中大定。
江審言卻說起了昨天王十三和文笙去陳家的事:“我聽說,你們昨天去了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