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什麼事自家人大可關上門商量,在他們談崩了翻臉之前,他肯定不會先接受列登使團的條件。
李承運確實沒空同列登使團的人墨跡。
這兩天他接待了一個神秘的客人。
這人打著做皮貨、人參生意的旗號,在離水城內轉悠了好幾天,終於到國公府投書求見李承運,還送上了不菲的見面禮。
來人在名帖上表明瞭正式的身份:吉魯國的使者。
不管是李承運還是紀南棠,對吉魯國這個名字都不陌生。
前頭說過,大梁往西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上住著很多遊牧部落。近一兩百年間,一些實力較弱的部落逐漸被吞併,吉魯國像滾雪球一樣飛快壯大。
大梁往西地廣人稀,細論起來,眼下的吉魯國在疆土上恐怕還要超過大梁。
紀南棠是帶兵打仗的將領,對大梁西邊這個漸漸興起的龐然大物關注得自然比較多,而李承運對吉魯國的印象。更多還是來自於麗姬。
麗姬的部落含茲便是被吉魯國所滅,她日夜思念的家鄉,早已成為了吉魯國國土的一部分。
不過李承運早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縱是在最寵愛麗姬的時候,也沒有過幫她復國報仇的想法。故而接到這個名帖之後,他只是好奇了一下對方的來意,便吩咐手下,將人請進來。
對方是個小老頭,身材幹瘦,留著山羊鬍子。臉上溝壑縱橫,眼睛很亮。
模樣打扮甚至談吐舉止,都更像是個習慣了謹小慎微的老掌櫃。跟著商隊跑到離水做買賣來了。
老者進來之後先給李承運跪倒磕頭,口稱:“見過國公爺。”
李承運聽著對方說一口地道的大梁話,微覺詫異:“起來吧,你是大梁人?”
老頭爬起來。討好地笑笑:“回國公爺。小的祖籍大梁化州。後來到吉魯國境內做買賣,被他們抓了去,不得已才在吉魯王跟前做事,提心吊膽地混日子,渾渾噩噩地,一晃快三十年了。說起來,哪裡也不如故鄉好啊,小老兒一看到國公爺就覺著親近。”說完了還作勢擦了擦眼角。
李承運自不相信他這番說辭。開門見山道:“我還有事,只能擠出半個時辰見你。你不如直說,到底為什麼而來?”
半個時辰對那吉魯使者而言顯然不夠,這就逼著他趕緊丟擲誘餌,引起李承運的興趣。
“國公爺,小的此次來,是奉了吉魯王之命,來看看離水還有您麾下的軍隊,小的已經寫信回去,向吾王稟報,在我們的鄰國有一位潛龍正準備一飛沖天。”
他說得好聽,其實就是到離水來刺探軍情的,李承運臉色登時有些不好看,冷冷地道:“你們待如何,莫不是對我大梁有垂涎之心?”
才打完仗,民心思定,李承運實在不願這時候再折騰,更何況他所能管的也只有東邊五個州,中間隔著大梁朝廷,就算想打,也打不著啊。
“國公爺誤會了,吾王的意思恰恰相反。”那使者眨了眨眼睛。
李承運不喜他這番做作,沒有接茬。
那使者有些沒趣,只好自己道:“有道是英雄重英雄,吾王對國公爺惺惺相惜,想與您交個朋友。奉京有幾位欽差現在離水,小的也知道,這叫國公爺很為難,誰也不願將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相讓,尤其對方又那麼無能。”
那使者說到這裡停了一停,悄悄觀察李承運的神情,見他沉著臉未置可否,對接下來遊說對方更有信心。
“可與奉京開戰,國公爺又有顧慮,這都是人之常情。吾王願意與您結盟,順便幫您解決這個小難題。”
“哦?說說看,怎麼解決?”李承運這時候已經差不多猜到對方的來意了。
果然那使者笑了笑,胸有成竹道:“前段時間,吉魯同北方的鄰國也有了點小磨擦,不過現在已經徹底解決了,我們有大批能征慣戰的勇士,數也數不清的戰馬,只要國公爺點一下頭,吾王便下令對大梁的西陲展開猛攻。等我們和奉京方面打得正熱鬧的時候,國公爺就可以率兵參戰了,如此不但是師出有名,到時戰場上風雲變幻,誰又說得清楚,只要除掉梁帝,大梁就是您的了。”
李承運瞳孔微微收縮,好一條毒計!
他面上不動聲色,淡淡地問:“那你們的條件呢,別說沒有好處還願意陪本國公做戲。”
“奉京方面現在控制了六個州,事成之後,我們二一添作五。”
李承運嗤笑一聲:“不夠!”
那使者有些吃驚:“吾王已經很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