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中之重。
按說江審言剛遇刺受傷,家裡的護衛多些也說得過去,不過負責的狄氏兄弟卻不敢弄得水潑不進。
若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豈不叫人一眼就識破其中有古怪?
文笙索性帶著琴搬去了後院,和江老夫人同吃同住,將原來的住處讓給了雲鷺,由王十三照顧。
雲鷺和王十三住一起。沒人提醒他,殺了他他也想不到這屋子之前是文笙和王十三同住的,他身下的床榻每到夜裡是那兩人一起躺。榻上另一套寢具是文笙用過的。
他就覺著王十三這人真有毛病。
搶被子,搶枕頭,晚上熄燈躺下了還不老實,兩腿夾著被子翻來覆去,一個大老爺們偶爾還長吁短嘆的,也不知道瞎折騰什麼。
他哪知道王十三是聞著被褥上殘留的幽香,心裡苦啊。
這就被迫分開了。可想而知,等回了大梁,更加沒有同榻而眠的好事。
都說好景不長。這也沒個心理準備,前一天晚上做什麼來著?好像光商量三泰街賞燈的事了,一宿一宿的,就那麼虛度了啊。
且說轉眼兩天過去了。江審言見一切安排妥當。有些不放心。
誘餌是放下去了,都說鬼公子狡詐多智,萬一不上鉤呢?
那小子一日不離開南崇,他就得如此防範,若真是那樣豈不累死?
正月二十這天一大早,江審言將文笙和王十三叫來,叫狄氏兄弟給二人說一說今天的安排。
現在街上還戒著嚴呢,上元節聖駕遇刺的餘波還未消散。平安侯也沒有出殯,所以不管原先他們怎麼打算。今天的婚事必須得從簡。
不過江禾還是準備了花轎,請了鑼鼓隊和戲班子,只等吉時一到,新娘子便從江老夫人住處西邊的一個小跨院上轎,轎子一路抬到前頭,不出府門,在東西兩院轉一圈兒,然後抬到花廳門口,新娘子下轎,邁火盆,進門拜天地。
這期間外頭來的吹鼓手全都限令在花廳門口,不得隨意走動。
今天沒請外客,拜完天地若是敵人還沒動手,就將新娘子先送入洞房。
新房早收拾好了,單獨一個院子。
然後全家人一起吃頓喜宴,再叫戲班子唱一唱戲。
為保萬全,今天新娘子並不是文笙,而是找了個身材和她差不多的女子,反正蒙著蓋頭,外人也看不出來。
文笙需得易容改扮,打扮成個小丫鬟,悄悄在外頭幫著認一認人。
鍾天政人手有限,街上又戒備森嚴,他帶人硬攻進來的可能性不大,而要混進來,想來不是藏身鑼鼓隊,就是混在戲班子裡頭。
正好他手底下還有樂師。
狄秋衡道:“暫時我等就想到了這些,只要他們來,今天就是甕裡捉鱉,咱們人多,再加上有陸少爺和顧姑娘這樣的高手,保管叫他們有來無回。現在我和哥哥就擔心他們不知道訊息,或是發覺不妥不敢來。”
王十三很肯定地道:“不,姓鐘的賊心不死,一定會來。就算他怕死自己不敢來,也會派別人來搶親。”
就憑他在白州和鍾天政打過的那幾回交道,就足以斷定姓鐘的實乃是小肚雞腸,錙銖必較,而且一直垂涎著他媳婦。他敢打賭,後面入洞房、唱戲聽曲什麼的根本就不用準備,就他和文笙拜天地叫那小子看到,他都能嘔血三升。
再說,能不能換個安排,他不想和別的女人拜堂啊。
文笙看了王十三一眼,沒有作聲。
她這時候沒有開口,就是贊同王十三的意見了,江審言點了點頭:“那就先這樣,剩下的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按這兩個小輩的本事,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
臨近晌午,江府的人就把鑼鼓隊和戲班子接進了門,先在前院熱熱鬧鬧吃一頓酒,灑了喜錢,文笙和王十三藏身高處,遠遠望了望,裡頭竟未發現熟面孔。
王十三不信,又湊近了瞧了瞧,竟果真沒有。
“奶奶的,那幫孫子肯定易容了。”王十三磨拳擦掌,想從那幾十號人裡頭找出鍾天政來。
狄氏兄弟無疑很是失望:“應該出去宣揚一下的,搞不好對方根本不知情。”
“你們先找著,我去後頭看著新娘那邊。”文笙說完轉身下樓,她隱隱有一種預感,鍾天政說不定已經帶著人,透過旁的途徑混進府裡來了。
江老夫人、吳氏正與江審言呆在一起,身邊都是隨從下人,生面孔很難靠近,雲鷺有童白霜看著,唯一有機可乘的就是新娘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