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來看大比了?
眾人循聲望去,果然見一行七八個姑娘,頭戴帷帽,長裙曳地,或抱琴或拿簫,正由侍者引路,嫋嫋婷婷過來,在後排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落座。
看著挺唬人,但樂師們都知道,這幫姑娘裡頭只有一個樂師,那便是譚大小姐。
再聯想到這一年多譚大小姐時不時出現在南院,很多人感覺自己猜到了內情,向鍾天政投去羨慕的目光。
雖然來人遮得嚴嚴實實,文笙還是從身形上一眼就認出來,那個走在最前頭的確實是譚令蕙無疑。
搞什麼嘛,譚令蕙平時不是這樣,樂師們的聚會她可沒少參加,玄音閣裡就算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她,至少也有一大半見過她的廬山真面。
文笙心中疑惑,轉念又想到,難道是她想來看排名戰,卻又怕被人說拋頭露面,才鬧了這麼一出?
不過這時候,她可沒空再關注幾位女學的姑娘了,譚老國師帶著兩位院長以及眾多師長過來了。
同樂臺四周一時變得鴉雀無聲。
看得出譚老國師對此次學生出徵非常重視,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不願假旁人之手。
他慢慢走上了同樂臺,對著臺下數百名學生站定,隨他上臺的樂師搬過一張椅子來。
譚老國師沒有坐,目光緩緩自眾人臉上望過去,沉聲道:“經過三天的選拔,此次大比的前五十人名單已經出來了,如無特殊情況,這五十人將在半月之後前往白州,到軍前效力。我很想親自念念你們的名字,但不瞞大家,譚夢州已經是老眼昏花,那麼大的字寫在紙上,卻是想看也看不清楚。”
臺下有輕微的騷動。
譚老國師接著道:“你們的師長都會慢慢老去,會變得耳聾眼花,走不動路也吹彈不動樂器,大梁的將來會怎樣,要靠你們,這副擔子,早晚要由你們來挑。睿博,代為父念一下名單吧。”
譚大先生應了聲“是”。
上來兩位樂師,恭敬地扶著譚老國師坐下。
譚大先生開始念。因為這份名單是按照學生們殺入前五十名時間順序排的,所以被保送的文笙赫然被排在了第一個。
隨著譚大先生道出“顧文笙”三個字,文笙就覺著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多了起來。簡直有一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她面色淡然望著臺上,過了一陣,這些目光漸漸轉到了別處,唯有一道熾熱的視線,始終盯在她臉上。
文笙知道,那是鍾天政。
在被他軟禁起來的那兩天,文笙不止一次想過。等到這一刻,他會是如何得吃驚,那真是大快人心。有一種三伏天飲冰水的爽快。
白費心機,空忙一場不過如是。
自己絕不放過這嘲笑他的絕好機會。
文笙向鍾天政望過去,對方瞪著兩眼望向她,果然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那臉上簡直明晃晃寫著“不可能。肯定是我聽錯了”,說實話,文笙認識鍾天政這麼久,還從未見他這麼失態過。
可這時候,文笙卻因為白州的戰事徹底失去了玩笑的心思。
她面無表情,坦然地同鍾天政四目相對,停了一會兒,將目光挪開。投向了別處。
五十人名單裡除了文笙和鍾天政兩個是入閣不滿五年的新生,其他同往年宮榜到沒什麼太大出入。
至於鍾天政。大家都知道他技藝提升得飛快,說不定已有了同江煥、華飛舟等人一較短長之力。
只有文笙是個意外。
更意外的是她顯然得到了和江煥等人同樣的待遇,排名戰第一輪,她的對手在五十人中實力倒數,這是為了確保強者能夠最後相遇,進行前幾名的角逐。
有暗自疑惑的,但之前和文笙交過手的梅縱和白建元卻覺著如此再正常不過。
他們看著即將和文笙交手的紹風,想他只有妙音八法三重,一時都覺著同情心要氾濫了。
但實際上排名戰五十人兩兩捉對,光第一輪就有二十五場比賽要打,根本不可能像之前淘汰戰那樣出現一兩個時辰的相持,基本上雙方一出手,若是實力相差太大,不等分出勝負就會被叫停。
而今天是由譚老國師帶著兩位院長親自主考,自視再高的學生對主考官宣佈的結果也不敢生疑。
同樂臺上一場一場進行得飛快,臺下觀戰的樂師幾乎有目不暇接之感。
文笙從上臺,坐下來,到彈響“太平”,再到被主考官叫停,這之間連半刻鐘都不到。
譚大先生直接宣佈文笙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