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看結果啊。
誰知其他幾個也好似受了那場的影響,前三場都耗時很久。
文鴻雪苦戰半個時辰終於拿下葛賓。鍾天政戰勝安敏學也花了兩刻鐘以上,最叫人沒有想到的是,江煥同華飛舟經過一番激烈的較量,竟然是罕見地輸給了華飛舟。
贏了的不見得多麼歡喜,輸了的茫然若失,這一戰江煥明顯不在狀態。
眾人一想就明白了,這位還沒從上一場比試裡緩過神來呢。
他在雨裡和顧文笙足足耗了一個多時辰。最後以那樣一種方式輸了比賽,不管是身體的消耗還是心靈的傷害都太大了。
八人裡頭只有他和安敏學連輸兩場了,眾人都在想。按照規則,等這一輪結束,譚老國師該不會直接宣佈這師兄弟兩個出局吧。
文笙上臺時,雨雖然還在下。但卻小了很多。
濛濛細雨叫呂罄鬆了口氣。好歹不會像江煥那麼狼狽了。
而且他師從譚三先生,和江煥的路數也不同。
江煥擅長壓制和強攻,這顧文笙恰好同江煥相反,看那場鬥樂,簡直就像是為了克他而存在,加上天時地利都不在江煥這邊,輸也就不奇怪了。
而他擅長藏匿和抓住機會發出致命一擊。
師父譚三先生也來了,就在旁邊看著。這種時候,總不能給師父丟臉。呂罄傾身過去。聽著師父最後又面授了幾句機宜,匆匆上場。
這時候天早已過午,觀戰的很多人都飢腸轆轆,待看到臺上兩人坐下來,文笙又老神在在地彈起了《太平春》,再不是上一場那屏息凝神的模樣。
甚至不少人都忍不住“噫”地一聲。這是什麼?喝倒彩啊。
鍾天政幾番上臺,尤其剛才那場時間又長,衣裳早就溼透了,只是他外袍料子光滑挺括,溼了只是穿在身上不舒服,到不怎麼難看。
他沒急著去換衣服,站在同樂臺旁,撐著傘抬頭看文笙同人鬥樂。
聽到這麼明顯的一聲“噫”,他登時“撲哧”就笑了。
因為雨越下越小,且有漸停之勢,本來就很考驗人耐性的一場比試就連場面也變得無趣起來。
還真有不少人抗不住先去吃飯更衣去了,準備過會兒再回來接著看。
但這些人註定要悔得腸子都青了。
因為這場較量在他們走後不久,就分出勝負塵埃落定,而且還發生了堪稱整個上午對局中最為詭異的一幕。
呂罄半點都不想陪著文笙耗下去。
他覺著若是叫他坐在這裡,聽對方彈上一個時辰的《太平春》,接下來的比試他會表現的比江煥更不濟。
顧文笙防禦的本事雖然厲害,自己卻可以憑著技藝找到對方的破綻,或者是乾脆騙開一道缺口。
他的琴聲,他的指法,都具有很高的欺騙性。
比如說,在他這裡,“掐起”不是掐起,它和“抓起”、“帶起”、“推出”這些指法一樣,都可以令聲音藏匿,進、退、吟、猱,可令攻擊方向瞬息萬變,而最有代表性的,則是那一式叫人肝膽俱裂的“振索鳴鈴”。
這種瞻前顧後忽左忽右的攻擊方式確實叫文笙頗不習慣。
比之上回團戰裡交手,呂罄的琴藝提升了不少,出於謹慎,文笙上來便假借《太平春》的調子,撐起屏障,把自己由頭至腳,護得嚴嚴實實。
呂罄手指少息,做了個停頓,突然右手中指貼著弦向外一滾,五聲琴響,帶著零星雨絲,到了文笙跟前。
再厲害的防禦也一定有其破綻。
豎起屏障的範圍越大,意味著厚度越薄,不怕山嶽之重,卻未必不怕針芒之銳。
果然就見文笙身前雨霧急速凝結,擋住了琴聲,她在調整!
呂罄心中一動,左右手配合著悄悄掐撮三聲,琴聲帶著迷惑視聽的幻影就飛了出去。
比起譚三先生,他的隱匿之術還帶著些微痕跡,呂罄本沒想著能矇混過關,但叫他心中一喜的是,顧文笙的反應比他預料的要慢了不少。
看來那一個時辰的相持,不但影響了江煥,顧文笙這裡也沒有恢復過來啊。
此念一生,呂罄頓覺機會來了。
他準備速戰速決,以簡單的勾、抹、挑,配以左手進退,發動了一撥快攻,就在顧文笙全力應對之際,突然來了個“半輪”。
熟悉譚三先生的人都知道,“半輪”在他手裡,相當於一記狠辣地背刺,繞過前方的重重防護,專攻薄弱之處。
呂罄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