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比妙音八法。
創下妙音八法的譚老國師也是如此慷慨無私,他老人家成立玄音閣,又貢獻出了妙音八法供樂師們學習研究,這才有了眾多大梁樂師的今天。
而鍾天政不愧為譚二先生的弟子,人雖年輕,論及心胸,竟是可與譚老國師相媲美。
卞晴川鄭重道:“你們幾個年輕人私下裡切磋到罷了,此事先不要外傳。以免惹禍上身。”他沒有明講,同樣的事譚老國師做得,妙音八法三重的鐘天政若也去做。卻無異於找死。
鍾天政笑了笑,好似並不怎麼把卞晴川的告誡放在心上。
等吃過飯,鍾天政果然給眾人講了幾條配合的訣竅,留待大夥慢慢研究,他還有事,夜裡要出去一趟。
文笙提前到外頭等著他。
見鍾天政出來,文笙迎上前。低聲道:“何必如此瞞著譚兄?”關鍵譚瑤華對《伐木》和《行船》的旋律瞭如指掌,絕不是如此就能搪塞過去的。
鍾天政先去馬棚牽馬,覷著左右無人。笑道:“我急著出去,等回來,我再跟他說吧。就說《希聲譜》大約只有在如此配合之下才能發揮作用。請他先勿對旁人講。放心吧,有什麼事。我會同你一起承擔。”
夜色沉沉。此時已經到了月末,天上只有寥寥幾顆星辰閃爍。
隔著這黑夜,文笙突然覺著有些看不懂鍾天政。
此刻他心裡在想什麼?
經過了大半年同窗,還有最近這麼多個一起撫琴吹簫的夜晚,他們有著共同的秘密,他在口裡講著這些話的同時,心中會不會還有旁的計較?
文笙站在原處,看著鍾天政飛身上馬。衝她擺了一下手,而後吆喝一聲。催馬飛馳而去,馬蹄聲清脆,很快沒入黑暗中。
第二天一大早,文笙帶了禮物去平安胡同拜見紀南棠,為叫對方更自在,還特意易釵而弁,穿了一身男子的裝束。
紀南棠剛回京,交接了俘虜以後建昭帝準了他幾天假,聽杜元樸等人說顧文笙今天會上門來,哪也沒去,就在家等著。
他原本還打算叫杜元樸幾個有夫人在京裡的,把夫人都請來幫著招待客人。
杜元樸笑道:“將軍,沒那必要,等您見了顧姑娘,和她說上幾句話,就會不自覺忘記她是個女子。”
紀南棠又回想起了昨天顧文笙在同樂臺上撫琴的模樣。
全場就那麼一個小姑娘,就沒有和自己的這份淵源,他自然而然也會注意到她,忍不住笑道:“不可能吧,難不成你們每回給我寫信提到她,都當她是男子?”
那自然也不是。
杜元樸形容不出那感覺,支吾兩聲,道:“等將軍見了,自然就知道了。”
此時紀南棠見到文笙,文笙落落大方地感謝他一直以來的關照,雖然之前同她打交道的都是李曹、杜元樸這些人,但不問可知,這其中必定有著紀南棠的授意。
同文笙相比,到是比她大了一旬不止的紀南棠顯得有些侷促。
一旁相陪的杜元樸、李曹等人都暗自偷笑。
好丟臉啊。看來將軍是在軍中呆的時間太長了,更別說有時漂泊海上,一連幾天瞧不見陸地,那種地方,連母蚊子都不常有。
其實紀南棠有些放不開到不全因為文笙是女子,要說最早李曹對文笙的示好還帶著招攬與獵奇之心,在文笙上京之後,兩下關係漸漸密切,自離不開彼此間的敬佩與惺惺相惜。
文笙佩服紀南棠能征慣戰,不計得失獨挑大樑海防,紀南棠一系的人也暗暗敬佩她以女子之身兩年間獨自闖出一片廣闊天地。
所以紀南棠這輩子女子見過不少,女樂師,說實話這還是第一個,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拿捏什麼分寸好了。
文笙問:“將軍,你難得回京來,不知這兩天有什麼安排?”
呃,安排……紀南棠瞧了眼杜元樸,隱含求助之意,杜元樸忍笑道:“聖上準了將軍幾天假,這兩天我會陪著他去幾位老大人門上拜望一番,送送禮,然後便是與同僚們應酬,將軍接下來的差事,哪怕他們不幫著美言,也別添亂。”
這到是大事。每年到春秋兩試的最後幾天,即使建昭帝不至,也會有不少權貴大臣前往同樂臺看熱鬧,這會兒難得正是時候,可看來紀南棠還是分身乏術,不能去看自己打團戰啊。
紀大將軍這等人物也會去彎下腰來送禮拉關係,到叫文笙稍稍意外了一下。
文笙微一沉吟,道:“江北的局勢還僵持在那裡,聽說朝廷征討叛軍的人馬已經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