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備之下驟然遇襲,空中一張大網落下來,旁邊又有云鷺牽制著,這幾下兔起鶻落,於他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待等發現腳下踩到陷阱。再沒有迴旋的餘地,驚呼一聲,直直掉了進去。
“抓住了!”隨著一聲歡呼。自旁邊的草垛裡大樹後面鑽出好幾個人來。
不大的前院頓時燈火通明。
房門開啟,文笙自屋子裡出來,那幾人七嘴八舌笑著向她報喜:“顧姑娘,你料事如神,這狗賊果然今天晚上跳牆進來,被大夥抓個正著。”
“竟敢半夜跳牆,肯定是個江洋大盜。抓出來揍個半死再送去官府。”
文笙笑笑:“辛苦各位了。”
這幾位都是她從將軍府那邊借來的軍中好手,這些漢子平時窩在京裡,撈不著上戰場殺敵。早便閒得難受,再一聽對付的是前幾日將他們的人丟在臭水溝裡的那混蛋,登時差點擠破了頭,若不是杜元樸約束。非一起跟來不可。
正好雲鷺也趕來了京城。與文笙會合,有了從旁牽制王十三的人。
這個局文笙從幾天前便設下了,王十三行為放肆,隨意進出她的院子,還弄壞了大門的門栓,將文笙徹底惹惱。
她故意同那姓楊的少年說她在這裡只住到臘月初三早上,這些天避而不見,想也知道那少年突然發現初二晚上她在家。必定會催著王十三再來騷擾。
這些軍中將士論打架不是王十三的對手,可論挖坑設伏。個個都是行家,悄無聲息便在院子裡布好了天羅地網,等著王十三自行送上門。
這時候就聽著雲鷺叫了聲:“小心!要出來了!”
果然塵土飛揚中,王十三的腦袋自地底下冒了出來,隨之他右臂掄起,一條繩索斜飛出去,纏向了離陷阱最近的一個人。
那人得雲鷺示警,趕緊向後退開。
幾個漢子見狀大聲呼喝,心中不禁駭然。
挖陷阱的時候他們知道要對付的是個武林中人,特意挖了個深達數丈的大坑,更不用說坑裡還給王十三安排了好多節目,尖刀突刺都不在話下,換一個人掉進去,即使不直接刺個對穿,也夠他喝一壺的,誰知這小子竟好似全未受傷,這麼快就生龍活虎地往上躥了。
雲鷺搶上去揮刀攔截,王十三手裡的繩索帶動風聲向他反捲而來。
這兩下子云鷺自是不懼,他心裡還納悶呢,這王十三適才兩手空空,一轉眼的工夫,怎麼多出來了條繩子?
離得近了才恍然,哪裡是什麼繩子,分明是他腰上系的腰帶嘛。
這腰帶很長,估計著是在坑底沾了水,舞起來虎虎生風,還帶著撲鼻的惡臭。
雲鷺臉色一變回過味來,先前那幾個當兵的合計著要一雪前恥,特意從糞坑裡掏了些糞水,倒在了陷阱裡。
王十三這腰帶竟是泡了大糞的,難怪臭成這樣,這一甩起來,還不飛濺得到處都是?
如此噁心,雲鷺哪還敢靠前。
一遲疑間,王十三已從陷阱中一躍而出,他不敢再落到地面上,翻身站上了牆頭。
明亮的燈光下,就見王十三一手拿著腰帶,另一隻手提著褲子,後背的衣裳還裂了幾道大口子,幾乎露出屁股來。
這還不算,最要命的是他渾身上下溼噠噠的,到處沾得黃一塊,黑一塊,就連那一臉的大鬍子都未能倖免,別提多麼狼狽了。
王十三站在那裡,最初還沒有反應過來,眼見陷阱翻開,滿院子狼藉,其中有幾個漢子瞪眼望著他,而那顧姑娘穿著女裝俏生生站在門口,正仰著頭望他,滿臉都是幸災樂禍之意,還待說幾句話找找場子,突然鼻子用力嗅了嗅,低頭往身上手上望去,不禁神色大變。
“哈哈,小子,你還敢不敢囂張了?”
“跟我們紀家軍作對,不是找死!”
“請你吃大糞!”
底下眾人看他這模樣,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王十三這一生走南闖北,大小仗不知經過多少,一回回生死關頭有驚無險,叫他的性子越來越散慢,說話做事吊兒郎當,卻不料今日陰溝裡翻船,真真正正吃了個大虧。
這簡直太噁心……嘔!
王十三差點兒當場吐出來,什麼也顧不得說,轉身跳下牆頭,很快不見了影。
敵人如此狼狽地落荒而逃,這比把他當場拿下打一頓更加痛快,幾名紀家軍的鬨笑聲在夜色中傳出去很遠。
就連文笙也一掃連日的鬱悶,忍俊不止。
笑過了,紀家軍的一名小頭目過來同文笙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