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完全投入到了舞蹈當中。
席上眾多被無視了的客人微張著嘴,反應不能,大駙馬、二駙馬偷偷去看主位上的李承運,卻見他毫無慍色,含笑望著麗姬,彷彿興致盎然。
杜元樸也很驚訝,他悄聲同文笙道:“顧姑娘。我好像見過這種舞蹈。”
文笙聞言向他那邊傾身過去,以手掩了口。悄聲道:“當真?杜先生你快好好回憶一下,在哪裡見過這種舞。她好像與生俱來就會,不知跳過了多少遍,同剛才那一段不大相同。我覺著她不肯說話的原因就在這裡面。”
杜元樸凝目沉思,他也只是方才一瞬間模模糊糊有那麼點印象,要想記起來,還真不那麼容易。
安陸侯世子鼓掌捧場:“麗姬姑娘跳得真好看。”說罷,扭頭問跪坐在他身後的舞姬,“這麼熱鬧,你怎麼不上去跳一跳呢?”
那舞姬聞言有些遲疑,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向著主位望去。
李承運注意力都在跳舞的麗姬身上,根本未理會她,一旁的二駙馬笑道:“我看這舞也很簡單,都上去一起跳嘛,人多了還熱鬧。”
兩位駙馬是今日的貴客,他說話,李承運不可能置之不理,揮了下手,舞姬們紛紛起身,如眾星拱月般圍著麗姬,舉手投足模仿著她的動作。
眾人都覺著,這麗姬跳舞跳得這般開心,一旦鼓聲停歇,必定會開口說話,李承運給大夥出的這個題目,顯然是要被米景煥解開了。
只是敲了一通鼓,就得了國公爺的一座馬場。
不過人家是樂師,本就得老天爺厚愛,旁人羨慕不來。
場上跳舞的人一多,又都是同樣的舞步,似曾相識的場景,就埋在記憶深處,杜元樸“啊”地一聲低呼,他想起來了。
“顧姑娘,不知你是否聽說過,十幾年前我大梁往西有一個小國叫做含茲。說是國,其實就是一個部落,人不多,住在草原裡,以放牧為生。當年我陪同將軍曾經過去一次,他們部落的人夜裡便是圍坐在篝火旁,喝酒,摔跤,跳這種舞。”
文笙對這些事情所知甚少,悄聲問:“那這含茲後來呢?”
“他們被相鄰的部落入侵滅了國,我那次陪將軍去,也是因為這個,當時含茲的王向大梁求助,聖上便派將軍去同他們談一談出兵的條件,還未談攏,東夷突然進犯東海,聖上便把將軍急召回來,含茲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杜元樸回憶道。
“那先生可記得當日有沒有見過這麗姬?”文笙雖然問出這話,心裡卻沒抱著什麼指望。
麗姬若是含茲國的人,當時不滿十歲,還是個小小孩童。
果然杜元樸道:“這如何能記得。”
場上鼓舞仍在繼續,文笙看了兩眼,仔細打量麗姬,同杜元樸道:“煩請先生好好回憶一下,詳細和我說說這含茲國的事。”
鼓聲咚咚,節奏漸緩,米景煥敲了這半天的鼓,看樣子想要停下來了。
麗姬是否會開口說話,他又能不能贏了賭局,馬上便要見分曉。
“咚!”一記重槌,擊在堂鼓正中央,發出低沉的迴響,鼓聲由此止歇。
擊鼓頗耗體力,動用妙音八法又耗精神,這通鼓持續的時間不短,米景煥一氣敲下來,頗覺疲憊,而麗姬胸口也在劇烈地起伏,一樣累得不輕。
喘息慢慢平復,可該說點什麼了吧?
堂前一片靜謐,最先說話的反到是李承運。
“累壞了吧,快點過來歇歇。”
麗姬向著李承運走去,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仿若想起什麼瑟縮了一下,飛快地回去找了鞋子穿上,這才腳步輕快地重又走向了李承運。
這就完了?
米景煥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叫舉座沉浸在熱情歡快的鼓聲當中,更讓麗姬異常痛快地跳了通舞,竟還未得佳人開一次尊口,她不會真的是個啞巴吧?
經過米景煥這一通折騰,眾人計程車氣遭受了沉重的打擊,場上不管是勳貴還是樂師,一個個彷彿霜打的茄子,全都蔫了。
李承運見狀笑道:“好吧,本國公再給你們點時間想想,實在不行,就老老實實地認輸。”說話間一揮手,眾舞姬復又開始輕歌曼舞。
二駙馬湊趣:“你那馬場看來不會易主了,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裡。”
李承運搖了搖頭,在席上握住了麗姬的手,深情款款道:“若能令她開口說話,一座馬場又算得了什麼?”
米景煥坐回原處,閉目冥想不語,誰來搭訕都不理睬,顯然還未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