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影,所以照片中的他是那麼愁苦。
他把家裡的那張合影從相框中取出來,他用剪刀把自己從合影中剪掉,這是他很小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他又把姨媽的相片拿下來,按一定比例描畫在了一張大白紙上,竟是那麼相象。他也沒有去想為什麼要這樣去做,更沒有去想這樣會更傷害他的父母。他只覺得他的所作所為幾乎是出自他的本能,是一種長期心理壓抑下的一種無意識心態。
結果他的所有行為都被父母發現了,他們強行奪走了那殘破的相片和放大後的姨媽近照,他們說這是背離父母忘恩負義的罪證。而且父母因此氣得臉都變了形,他們說沒想到這麼多年來養了一條黑了心的狗。
父親呵斥著他,要他趕快滾出這個家門,從此後一刀兩斷各不相認。
他聞聽父親的言語如此絕情,不禁也氣衝肺腑,他和父親大聲地叫嚷了起來。父親一看果真反了,號令身高馬大的親兒子把他拖到了街上。他努力地反抗著,父親又令小兒子狠狠地揍他。但是,騎在他身上和他一塊兒生活了十幾年的弟弟揮舞的拳頭始終沒有砸下來。圍觀的村民紛紛過來拉架,好說歹說才勸走了父親。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父親叫來了村裡的大隊幹部,父親要讓他們做證徹底脫離和他的一切關係。
村幹部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那嚴峻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他們說是他太過分了,這種行為太傷大人的心。他們問他是否真的要離開這個家,去找那個拋棄了他的親生父母。他們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還真遲不如早好些。
他哭得那麼傷心,甚至感覺整個四肢也特別麻木。他縱有千言也解釋不清自己的心思,他只是央求村幹部不要讓他離開這個家,不要讓他離開還賴以生存的父母親。他說他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他更不會去那個所謂的親生父母那裡。
在一遍遍的祈求和哀憐下,他才被勉強地留了下來 。
快要高考了,他按捺不住心中尚存的一點衝動,偷了家裡五元錢就直奔學校去了。
當他翻越了十幾裡的山路乘上了大巴車,他才知道車票費竟然是六元錢,他只得和售票員說上一頓好話才給了個照顧。
七月七日那天一大早,天就開始下起了雨。他因為沒錢只好寄宿在同學家裡,從同學家到考場有很長的一段路,他快步向學校跑去。等到了考場,他成了一個十足的落湯雞。
何蹈平回憶到這裡早已是淚眼迷離。偉看著何蹈平的臉,他竟也忍不住地哭出聲來。偉說:“古人云‘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乾杯吧,喝了它就會忘掉所有的不幸。”
兩隻杯碰過之後,兩顆年輕的心都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偉早早地醒來就去撥弄何蹈平了。偉說:“對不起,我昨天不該問起你那傷心的往事,搞得大家都喝醉了。不過,昨晚我醒來後,一直為你的事琢磨著。你不能再這樣呆下去了,你不要用熱愛這份事業去掩蓋你實質上還在苦苦追尋那十分渺茫的夢,就算是你達到了又如何?你是否有經濟能力去真正實現它?更何況你現在的家庭正在逐漸把你推向地獄,因為你是他們現實的累贅。再說人家有自己的親生兒子,以後養老也不會指望著你。”
何蹈平剛從夢中醒來,就被偉一陣陣連珠炮似的話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他說:“我是愛這份工作,那些學生也需要我。再說我不幹這份工作我能幹什麼,幹別的不懂行不說,我又身無分文。”
“你這樣幹下去,有哪個女的願意和你餓著肚皮空守清高?不懂行就認真學,沒有本錢可以多找些同學和朋友。”偉理直氣壯地說。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何蹈平木訥地說。
“開飯店。”偉把字咬得咯嘣脆,“現在湖東鐵路分局正在興建中,各個段人馬已基本到位,那有多少人啊。最主要的是那裡的工人基本上是從學校剛招來的,一色的單身漢,他們中下館子的人機率大。而且,目前飯店很少,這是一個絕好的市場,又是一個尚未被完全開發的市場。”
何蹈平被偉的一席話說動了心,他也意識到了偉說這些話的重要性,如果真的能成功了,那將意味著他的新生活開始。於是,他說:“那我怎麼個幹法?”
“這個你就不用考慮,我昨晚替你想好了。你只顧教好你的書,不能虧了學生們。這個階段先辦理有關的營業手續,我家住在縣城,這些事可以讓我父母幫個忙。等你這個學期結束了,你再辭職過來開你的飯店。”偉說。
“多謝你替我考慮這麼周全,那我就在商海中試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