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那會兒,比他起的還早。且一辦公就是一上午,哪像皇帝,我猜著他這個時候大概都要回來了。是了,你有沒有提接你父母進京的事?”
西風笑道:“昨夜提了一提,如今連我也不知道父母在哪裡呢。我姐夫既已中了狀元,論理這時候也該放一任知縣了,聽小於子說原本該進翰林院的,大概他也不肯使錢,他又是個務實的人,所以我猜著還是放外官的可能性大,他大概也和我姐姐完婚了,既如此,不知道爹孃是不是就和他們一起走,還是仍留在清遠城,總之都等傳旨的人回來,我問明瞭情況再做定奪吧。”
柳明楓點點頭。父女兩個用了早膳,果然就見江晚在一大群太監宮女的簇擁下回了明漪殿,西風和柳明楓連忙接駕。還不等坐下來說話,便見一個小太監飛跑過來稟報,說是各部尚書和各位臣子得知皇上新封了容妃娘娘,特意送了賀禮來。
江晚心中高興,覺得百官這是尊重西風和自己的表現,於是欣然接見,柳明楓自然避到了別處。一時間送禮的官員絡繹不絕,就連那些固守陳規的老臣,見皇上是因為西風而與太后不和,下定了決心要親政,也都親自送禮過來。到最後,一些三品以下的官員,江晚也便只是說一聲“知道了”便罷,也不見他們了。
正與西風看擺滿了一屋子的禮物,忽見小於子進來道:“回稟皇上,風侯爺在外求見,說是才從外地趕回來,得知皇上新封了容妃娘娘,特來給皇上和娘娘賀喜的。”
江晚皺了皺眉頭,冷聲道:“誰用他來賀喜?從來都是鬼鬼祟祟的,轟走轟走,就說朕知道了。”說完便轉頭向西風道:“我最討厭達天衛的人,父皇在時,他們風光無限,如今朕不喜歡他們那套窺探刺殺的手段,方收斂了氣焰。”
話音剛落,那小於子已經走到門邊了,忽聽一個聲音道:“且慢。”接著柳明楓從屏風後轉出來,對江晚道:“怎麼說也是先帝時期受寵的臣子,又是先帝的奶哥哥,你即便不喜,也不該將事情做的這麼絕,他即便不是達天衛的大統領,論理你也該叫他一聲伯父呢,怎能如此不近人情?”
江晚聽見先生這樣說,便苦笑道:“也罷,那就宣進來吧。”
西風看了柳明楓一眼,見他對自己輕輕點頭,她心裡便知道這個風侯爺絕不是一個可以等閒視之的人物了。不然柳明楓絕對不會替對方說這一番話,又示意自己幫皇帝好好籠絡。因忙正襟危坐,不一會兒,便見小於子身後跟進一個老人來。雖是須發皆白,然而身子卻是挺的標槍也似,雙目中精光閃閃,氣勢威嚴竟比江晚這個帝王還要多幾分,也難怪江晚不願意見他。
那風鳴鶴自從先皇逝後,便不見容於太后,他與先皇雖非手足,卻有手足之情,自然一心只為江晚效忠,奈何江晚討厭達天衛的那些盯梢窺探手段,根本對他就是不屑一顧。一來二去,想見皇帝一面也不可得,今日本也沒有抱什麼希望,卻沒料到競得皇帝宣召,目中不由得露出幾許激動之色,待聽到皇上賜座,就更是受寵若驚了。
“香桔,給侯爺上茶,還有,今早御膳房送過來的那兩道點心還不錯,你拿來讓侯爺嚐嚐。”西風見江晚冷著臉沒有話說,氣氛有些僵持,忙藉著吩咐香桔上茶的機會打了下圓場。見風鳴鶴站起來,連說不敢,她便笑道:“侯爺不必客氣,適才聽皇上說了侯爺來歷,才知竟是先帝的奶哥哥,俗語說,一奶同胞,這關係是最親近的,雖然您和先帝不是同胞,但帝王之家,您們這份一奶手足之情怕是倒要勝同胞們幾分,不然當日先帝也不能將那樣重要的一個位置交給您來坐。如今皇上眼看就要親政了,各方面還要侯爺多多輔助。”
從先帝逝後,風鳴鶴一朝失寵,他和風光無限的達天衛就成了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冷衙門,如今已是許久不曾聽到這樣體己溫暖的話了,不由感動的老淚差點兒下來。但面上卻沒怎麼動聲色,只是謙遜了幾句。雖然江晚不待見他,但這老臣的心卻仍是熱乎乎的向著皇帝,看到西風美豔過人,眉眼間都透著精明,唯恐皇帝為她迷惑,親政後再培養出一個武則天,那可萬萬不是大順朝之福,因此心裡雖然被西風說的感動,卻並沒有因此而放下戒心。
江晚一開始不明白西風為什麼要對一個失了寵的老臣這樣熱絡,剛剛那些臣子,可沒見她這麼在意過,及至聽到後來,才知心上人是為了自己親政做準備,他雖不認同西風的做法,心中卻很為對方的這份心意而感動。暗道西風如此為我,我也不能落了她的面子。因竟破例和風鳴鶴說了幾句話,只讓這失寵多年的老侯爺激動的眼眶都紅了,囉囉嗦嗦的問著皇上身體如何,勸他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