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一把抱緊了茉莉的屍體,伸出一隻手指著喜嬪,聲嘶力竭的大叫道:“娘娘,你看沒看到?茉莉她死不瞑目,她死不瞑目……”
“反了,真是要反了……”喜嬪完全失去了剛才那一副雍容高貴的氣質,指著謝西風語無倫次大叫道:“殺了她,仗斃,給本宮殺了她……”
又有四個面無表情的太監越眾而出,大步流星的來到西風面前,小墩子和小秦子還有宮女們已經嚇瘋了,拼命跪爬到太監們面前,大聲哭叫道:“娘娘,典正她是一時受了刺激,她受了刺激,才得的失心瘋,娘娘饒命,饒命啊……”
那幾個太監哪把他們放在眼裡,一腳就踢開了面前兩個人,然後上前就抓起西風,摁在地上就要行刑。
早在看到茉莉被活活仗斃的那一刻起,謝西風骨子裡那股不肯服輸的血性就全部都被激發上來了,她早把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也不去想這麼死到底值不值得的問題,只是死死的瞪著喜嬪,極度的憤怒下,或許是眼淚流的太多的緣故,那眼眶竟猛然爆裂開來,一道血淚蜿蜒而下,在她嬌美白皙的面龐上蜿蜒,看上去就好像地獄修羅一般的可怖。
喜嬪的手緊緊抓著她身旁宮女的手,握的連指關節都泛起了蒼白。她的心裡這時候全是驚懼,喃喃道:“妖魔,這一定是個妖女,她是妖女,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麼可怕的一副面容,打死她,給本宮打死她……”
“西風姐……”哭聲震天,連那些躲在角落裡的宮人們都忍不住往這邊跪爬,一邊發出淒厲的哭聲。
一杖狠狠的落下去,打在西風的背上,讓她的身子倏然間就是一震。
但是她卻咬緊了牙關,仍舊死死的盯著喜嬪,在她身邊,就是茉莉死不瞑目的屍體。喜嬪覺得自己被這兩雙眼睛盯住了,她心裡憋悶的想要大叫,可是卻叫不出來,只在喉頭髮出“咕咕咕……”的古怪聲音。
第二杖隨著第一杖落了下來,然而這一次,就在廷杖堪堪落到西風后背的時候,一道尖銳的破空風聲響起,那廷杖竟被打的歪在一邊。接著一個身影猛的從人群外飛過來,落到地上後就護在西風面前,一個威風凜凜的聲音道:“什麼人?敢來冷宮撒野?”
“反了,這還是冷宮嗎?這分明就是要造反啊。”喜嬪也沒料到,這一趟的冷宮之行竟會狀況頻出,她看著那個鐵塔般護在西風身前的太監,心裡頭的不祥預感更濃。可是剛舉起手,還不等下令將這太監也仗斃,就聽身後另一個冷冽的聲音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聲音分明是低沉動聽的緊,卻又隱隱夾雜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喜嬪大驚轉過身去,就看見了一個一身風華的男人。
沒錯,就是一身風華,連喜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在心中冒出這麼古怪的詞,但是這個男人沉靜的站在那裡,除了這四個字,似乎也根本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他。
喜嬪的心猛然就是一跳,看見了這個男人,她就想起了一直在宮中暗地裡流傳著的那個故事,她非常清楚,那故事中堪稱傳奇的男人,就一直都住在冷宮中。
“公子,他們對典正行刑。茉莉……茉莉已經去了……”魯泗大聲的稟報著,說到最後一句話,眼眶也不禁泛紅。
喜嬪的氣勢被柳明楓所懾,但是她立刻醒悟過來,這男人就算是個傳奇,也是一個過了氣的傳奇。先帝早都死了幾年,別說臨死前把他貶到冷宮來,就算允許他住在哪座宮殿中,他也只是一隻沒有牙的老虎。雖說是皇上的師傅,但皇上迷戀丹藥木匠活,恐怕也早將這個師傅給拋到腦後去了。
想到這裡,喜嬪就覺得自己手裡已經握住了穩贏不輸的籌碼,忍不住便將胸膛更挺了一挺,傲然道:“好一番氣勢,本宮問你們,你們難道不是冷宮裡的人?為何見了本宮不行下跪之禮?哼,難道不知冷宮中人,僅憑目中無人這一條,便可以仗斃當場嗎?”
柳明楓看著這個氣勢囂張的女人,不想和她廢話。冷宮弱勢也是不假,當務之急,是要先救下西風,他不想讓魯泗和這隊執法太監對上,不然這個女人完全可以稟報皇帝說是冷宮生出暴亂,到時徒增皇上為難。
最重要的是,他並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根本不知道茉莉被仗斃,是不是真的有取死之罪。話說回來,就算茉莉真的是被冤枉陷害,那又如何?面前站著的女人,始終是高高在上的嬪妃,自己,始終是冷宮裡的一名太監。這一次的局,只要能將西風救下來,就已經是不容易了。
想到這裡,柳明楓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慢慢伸手進懷中,然後慢慢的閉上眼,似乎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