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蘭、紅瑪瑙手鐲送到凌波閣裡。待會兒我過去看她。”
“是。”
七月流火,這個暑氣熏天的月份,喜慶的事也辦得如火如荼。整個府裡幾乎日日賓朋滿座,虞靖又被拉去幫帳房整理賀單。剛回去不久的欽差再次受王命前來道賀,當然一大批的珍寶是更甚於前。
我和燕巧、虞靖也幾次去看過拘緣與剛產下小男嬰。那孩子取名輳В��'。生得唇紅齒白,一雙鳳目顯然肖似六爺,但更為靈動清澈,是個英俊的小公子呢!他很聽話,也很安靜,吃飽後,就會乖乖地玩自己的手指頭,一聲不響。你抱他,他也不怕生,只拿墨黑如玉的眼珠子朝你瞅啊瞅的,有時柔軟的小手還會緊緊地抓著你的指頭直往嘴裡送。真是可愛得緊!
很快,孩子要滿月了,而那一廂,張煙也快要臨盆了。王上的恩旨與賞賜又到了,這在朝中是極少見的,一個月工夫就連下三道恩旨,是殊榮,也是警示。
諶鵲沒有多說,只道了一句,“六爺功高震主,應當提防賞無可賞。”這一句意思已很明白,但連諶鵲也只是略略一提,並未多加留意。依六爺現今的勢力、地位,王上想動也動不了。自從那次刺客事件之後,想必王上也已認清楚了吧。
時至七月底,輳Ч�擁穆�戮聘展��叛桃駁�亂慌�6�拊攏�詞竊綺��業媚缸悠槳病W源耍���ハ亂延卸�右慌���'、嵇嫻、嵇閎。
忙活起來,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是八月桂花飄香的日子。秋高氣爽,但暑氣仍未褪盡,正午時分總也有些熱。我斜靠在書房前頭一株丹桂樹下,淡紅的花色隱隱,暗香浮動。真快,來到這裡已經一整年了。就是一年前,我還在蒙乾鎮挨著師傅的教鞭,而現下,就要面對勾心鬥角的人事。想來真該好好謝謝師傅當初的嚴厲,如果不是那樣,我說不定早已被這個宅子所淹沒,屍骨無存了。
瀘州邊境已傳來軍報,說是姚磊集結了五萬軍馬準備攻打衡城,瀘州告急。看來清閒的日子不長了,這一次,我將與虞靖同隨六爺出征。是拿下東南的大仗了,沒有個一年半載,我想是不可能再踏入這座宅院了。
站直身子,我將身上落滿的桂子拂去,“偷得浮生半日閒”。我回身走入書房,那裡,諶鵲正與鮮于醇商議著。
就在六爺將出徵的摺子上給王上的第二天,瀘州衡城傳來急報。六爺拆開才看了沒幾行字,臉色就是一變。諶鵲也是一驚,“六爺,衡城有危?” 六爺聲音沉重,“豈止是危,是要棄城了!”
我和虞靖一震,衡城可是瀘州門戶,雖是個小城,但歷來是軍防重地。瀘州要攻黃州,必會取道衡城;而平州要攻瀘州也是取道衡城。這個衡城著實失不得!我馬上撈過虞靖上次畫的地圖,拉過虞靖細看起來。衡城東側是懷水,水流湍急,極難撐渡;西翼卻是大片平原,地勢開闊,門戶一說,指的就是這一點。如今姚磊集結了五萬兵馬,從南邊挺進,尖銳難擋,又讓郭放一路匪寇在北邊出沒,看上去除了棄,真的別無選擇。
但是……我看著衡城南側的一小峽谷,心中漸漸有了一種動向。若是……
“六爺,不如就棄衡城……”虞靖站了起來。
“什麼?”諶鵲驀地看了過來,眼神凌厲。
虞靖看也不看他,徑直道:“衡城以南十二里是柳條塹,只要能引姚磊過來,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六爺眯細了眼瞧她,顯然在考慮什麼。諶鵲卻先一步喝問道:“那姚磊若是不來呢?他可不是江尚孝,光憑一面旗子就可以引他出戰。”
姚磊的確不是江尚孝,但他卻一定會來。我走上前,輕輕問了句,“姚磊為什麼要拿下衡城呢?”拿下衡城自然是為了奪回他表兄江尚孝在瀘州淮川口的舊地,所以姚磊必然繼續往南,由穆延直逼淮川口守軍。
諶鵲當然一點就明,捻著須在一邊深思。六爺微乎其微地點了下頭,“……是個主意,但過險,柳條塹可擊其一時,卻極不易守,姚磊即使受創也不足以使其退兵。還得有後援,可是,瀘州兵馬幾個關口卻是動不得的,我部又還未到,恐怕還是來不及吧。”
“來得及。”我拿過虞靖的地圖,朝虞靖看了眼,如果那日她跟我說的沒錯的話,應該可以正好趕上。“從凌州直下,過陳陵後,向西,至清風渡,取水路可達衡城北側,不用八日。不但可以順勢滅了郭放,而且正要可以與衡城的兵馬相應,將姚磊給收拾了。”
虞靖朝我一笑,也道:“正是。凌州到陳陵不過三日路程,若是稍稍加快速度,兩日便可到達。由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