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就連曹操都為她說起了話。
“父親,正因為她是秦公子我才要娶她。您以前不是說過嗎,對於敵方之人,我們有兩種選擇,一是殺人,二是讓她為自己所用。”曹丕冷冷的說道,右頰上血痕斑駁猙獰。他的一半臉隱藏在黑暗中,其間滿是陰冷。
“你就這麼確定她能幫你?”曹操用力按著洛水的手臂,冷聲問道:“若你是打著這等主意,我勸你還是儘早放棄吧!”
“對不起,父親——沒有挑戰性的東西,我不喜歡。”曹丕一掀門簾,大步走出門外,對她竟是連看都不願再看一眼。
洛水在他走之前的一刻,很滿意的在他眼中發現了一絲厭惡之情。
情義難兩全
曹操近乎於同情的看了曹植一眼,眼神中透出幾絲神秘的意味來。
頓了頓,他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在曹植那略帶一絲同情的目光之中悄然噤聲。
“父親,還是勸勸二哥,別讓他生出迎娶甄夫人的念頭了,甄夫人她真的是很可憐,讓二哥娶她,不是在往她的傷口上再添一刀嗎?”沉默了一下,曹植還是忍不住輕聲說道。
“你以為我願意讓子桓娶她嗎?這個女人瘋歸瘋,但等她冷靜下來,便必定會變成一隻噬人的猛虎。子桓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了,她這種女人,連我都無法完全駕馭,又怎麼可能對他放下心來?”曹操的語氣冷靜,洛水一邊躺在床上繼續閉眼乾嚎,一邊悄悄聽著這兩人的說法。
“子建,我怎麼記得,你以前從未像這次一樣為別人求情?”曹操的話音中帶著一絲詢問與試探的意味。
“父親,我——這幾日您與二哥事務繁忙,沒有空閒每日照應,若您照顧她一日,便會明白我為何如此了。”曹植的語氣一頓,彷彿有些許的無奈之意。
“算了,甄夫人這裡,這些時日也多虧了你。”曹操沉默了一下,還是低下頭走了出去。
“至於你,我想,你也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吧!”由於洛水尚在閉著眼睛,也就只能大略判斷出,曹操可能已經走到了門口。
“——諾!”曹植靜默了許久,還是短促的應答了一聲。
*** ***
“咳——”等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洛水咳嗽著從床上坐起身來。
剛才被曹丕摔在床上時,她只覺得自己的肋骨都彷彿被震裂了似的,痛到讓她險些破功,拉起袖子來,左右手臂各有一圈青紫的掐痕。
“唷,痛死了……”咬牙切齒地呻吟一聲,她只是揉著被撞痛的背,儘量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表情太過猙獰。
“你……你還好吧?剛才……”身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很是熟悉,卻讓她的心瞬間便“咯噔”一下。
“還好,只是被摔得有點疼!”她的臉都快憋成綠色的了,沒想到屋裡竟然還有人在,好死不死的,竟然撞見了這麼個穿幫場面。
曹植輕笑一聲,略略搖頭,明擺著不想繼續管閒事:“哦,對了,我在袁府中見到一件東西,想來也是你的珍愛之物,就順便幫你帶過來了。”
說完,他便掀簾出了屋,片刻歸來。手中抱著一把通體深碧的古琴來,琴周有題字,細細看去,竟是西漢才子司馬相如的《鳳求凰》。
看見琴,洛水的心中微微一暖,真不曾想,他竟是一個如此細心的人。
“謝謝你——”她雙手顫抖著接過琴,緊緊抱在懷中,兩行清淚悄然從眼角落下。
曹植知她睹物思人,定是想到了舊時的事情,便也不好打攪,只是默默地站起身來,想退出房間之外。
走到半路,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轉身回來,坐到洛水的床邊,伸手將她懷中的古琴接過來。
洛水愣了一愣,卻也任由他去了。
簡單調整一下音律,曹植緩緩彈起一首古曲禪樂,音調極雅,空明中仿若有一絲安定人心的力量。
聽了片刻,洛水不由聽得痴了——原來,他是在用這樣的方法安慰她,幫助她平靜下來。
真沒想到史書上記載的曹植通音律,懂禪道並非虛言,而且——能在如此年紀便撫出這般高潔而悠揚的曲調,他的音樂理解能力可見一斑。
“累了就睡吧,你昏迷了三天,身體應當很虛弱才對。”看到她的神情漸漸安靜,曹植沒有停止撫琴,卻只是笑著對她說了一句話。
洛水點點頭,悄然躺倒在榻上。
“謝謝你。”千言萬語,化入口中的,卻只剩了這三個字。
閉上眼,她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