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珏俯身上去,隔著被子壓了個嚴實:“放心,我不亂來。”
他深遂的眼睛捉住阿蘿的眸子:“阿蘿,我都知道,我,只是太想聽你說一句,你喜歡我的是麼?”
阿蘿覺得劉珏的眼神象塊磁石,那裡面吸進了所有的光,藏著海一般深沉厚實的情感。一層淚光不由自主又浮了上來。
“我們在一起。無論怎樣都會在一起。”劉珏輕聲道。頭低下溫柔地吻著她,阿蘿閉上眼,嘴角漾出笑容。慢慢睡著了。手撫過她的臉,劉珏側過身子,小心把她的頭摟靠在肩窩裡,眼睛閉上,呼吸著阿蘿身上淡淡的清香,滿心喜悅。
夜深了,更沉了。漸漸晨曦湧現,晨光來臨。阿蘿睜了睜眼,太陽已照進屋子。她一動,劉珏跟著清醒。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竟隔著被子抱她睡了一晚。兩人眼光一碰,又躲開。阿蘿輕聲道:“給我拿衣服去!”
劉珏傻傻地看著她酡紅的臉:“你好美!”飛快地在她臉上印下一吻,跳下床,回頭睥睨著她:“我還是覺得你就這樣最好。”
阿蘿臉一紅,閉上眼睫毛不住抖動,不再理會他。
沒過多久,思畫捧著衣裳笑著走進來:“主子吩咐思畫侍候小姐更衣!”
第57章
三月初四,璃親王帶五百鐵衛由邊城回到風城。隻身帶兩名侍從入王宮奔喪。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只多了重重疊疊雪白的靈幡飄蕩在初春的涼風裡。子離熱淚盈眶,加快了腳步,直直走向玉龍宮。剛行到宮門,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一聲悲呼從口中溢了出來,顫顫巍巍,迴響在王城裡。宮門內外守靈的大臣及侍從不由得又哀哀地呼嚎起來。此起彼伏。顧相李相一幫大臣低泣勸道:“四殿下節哀!”
王皇后與太子聽到子離那聲哭喊,不知為何心裡起了一陣寒意,聲音裡的那股子悲痛磣得心慌,擾得思緒雜亂。太子走出宮門,三年未見的四皇弟一襲白衣哭倒在宮門臺階上。他,終於還是回來了,有訊息傳來,他的一萬兵馬在西城門外五里駐紮,八萬右冀軍有調動行軍跡象,他是要與自已兵刃相逼了。急步下了臺階,哽咽到:“四皇弟,你來遲了。”
子離收住悲聲,對太子一禮:“皇兄……”慢慢站起身:“我見父王去。”
他慢慢抬腳往宮裡行去,三年後的四皇弟軍中歷練出另一種氣質,原來斯文有禮被錚錚殺氣洗去,如果從前他是一柄華美的銀刀,現在的他就是柄飲過血的軍刀。太子瞧著子離挺直的背脊,舉手投足間透出的大將風範,手不知不覺已緊握成拳。
子離瞧著玉棺裡的寧王,栩栩如生,想起從此以後這王宮裡最後一抹溫曖也被帶走了,淚水冰冰涼涼揮灑下來。他喃喃喊了聲:“父皇!”雙眼一閉,想把那張慈愛的臉關在眼瞼內,似乎這一眼的凝望已把所有的父愛鐫刻成永恆的畫像,再睜眼,又眸血紅,已不見淚。觸目驚心的白幡帶來了玉象山頂萬年不化的寒冰,凍住了他的心,從此,心臟的每一分跳動都在冰封裡掙扎,漸漸聽到不碎裂的響聲。
“皇兄,可以封棺了。”子離淡而無力的說道。眼睛再不肯往那邊瞧上一眼。
“是。”太子一言既出,卻發現不妥。繼而高傲地吩咐:“封棺!七天大祭!”
寧國風俗,寧王薨後最後一位王子見上一面後便開始封棺,所有王子七天大祭,不沾油葷。七天後送入玉象山頂王墓。大祭完後的十八這日便可進行新王登基大典。
選定的宮侍緩緩合攏玉棺,咔擦一聲,斷絕了寧王與世事的所有牽絆。玉龍宮內外哭聲震天。子離心想,這一哭是送父皇,也是為奪位之爭要死去的人哭罷。封棺完畢。王皇后抹去眼淚道:“皇兒三年未回,你皇兄想念甚緊,一路風塵,早些回王府歇息,明日再入宮兄弟相會吧。”
子離對皇后行過太后禮後卻沒走,眼睛冷冷往劉珏身上一放:“平南王多年未見,越發神氣了!”
劉珏一直沉著臉站在安清王身後,聞聽此言,嘴一裂,扯出淺淺的笑容答道:“託璃親王之福,小王已尋回相府三小姐,不日將成婚。”
子離面沉如水,淡笑道:“平南王可還記得三年前草原上的約定?本王最是佩服平南王那句強扭的瓜不甜!”說完對太子一禮:“臣弟先行回府!”
劉珏臉上已顯怒意。安清王哼了一聲,嘀咕道:“不懂規矩!”也跟著拂袖而去。經過李相面前時,安清王突然回過頭,瞪了李相兩眼:“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哼!”
李相在百官面前被安清王喝斥,臉上陣紅陣白,頭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