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名為賠罪,但最想知道的是韓謙是否真的對呂芙蓉另眼相看。從丫鬟婆子的回話裡,她吃不準呂芙蓉是不是故意,藉此機會,要好生觀察觀察,可不能再納個金悅兒進來。
可見,韓夫人對金悅兒怨念有多深,若不是她,或許當初沈煙霞就能順理成章做正室,而不是直到現在被燕平侯徹底斷了前程。
韓謙被丫鬟通知,竟順從來了,韓夫人心裡便是一動,莫不是衝著呂芙蓉來的吧。
等呂芙蓉一身明霞色衣裙,清麗又活潑的進來,韓夫人留神打量韓謙,果然見他對著呂芙蓉微微失神。韓夫人心裡便有了譜,接下來著重相看呂芙蓉。
韓謙的失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除了早有心的韓夫人看見,沈煙霞和金悅兒照面一瞬間慣常的火花四濺,倒也沒留意。
紅喜留意了,卻留意錯了人。她想著定要抓住呂芙蓉的錯處,隻眼盯著她了,誰知呂芙蓉卻一臉恭敬低垂著頭跟著金悅兒亦步亦趨,便是韓夫人與她說話,她也只微微抬起幾分,目不斜視。
紅喜再次迷茫,難道表姑娘真是無心的?
一頓飯下來,韓夫人問什麼,呂芙蓉答什麼,多一個字不肯多說的。便是沈煙霞插嘴想要透過呂芙蓉讓金悅兒丟臉,不好回答的話呂芙蓉也無差錯的艱難應對了去。雖然韓謙不合規矩的也在場,呂芙蓉並未偷看過他一眼,甚至頭都沒往韓謙那邊歪過。
第六十五章 金夫人登門
回去後,金悅兒貌似不經意道:“你在你姐夫面前也太拘束了些。”
呂芙蓉舉著帕子擦額頭:“姐姐還說,之前我才給呂家丟了人,方才我可是如坐針氈,生怕再給爹孃丟人呢。得不到贊也無妨,只要沒落下不好。”
金悅兒仔細看她,果然燈火下,呂芙蓉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奶白肌膚閃著微光,襯得眉眼黑亮嘴唇嫣紅。正是年紀最好的時候,只是淺淺淡妝,便顯得人兒清麗無雙。
金悅兒不由心煩氣躁,她便養不出如此嫩白水靈的面板來,當年,金汐兒也是如此白皙,無論她怎麼拉著她出去遊玩,也曬不黑。
想著便沒了心情,淡淡道:“既然侯夫人讓你多留幾日,妹妹便安心住下吧。你家裡,我會派人去說。”
呂芙蓉便知趣回了去。
“紅喜,你參詳著,表姑娘到底有無異心?”
紅喜擰著眉頭:“小姐,奴婢倒也看不準了。”
金悅兒一時無話,摩挲著長長指甲,最後冷聲道:“你去跟著她,不管她在哪裡做什麼,你都要寸步不離,切勿讓世子與她碰上。”
不管她有沒有那個心思,自己防備著總不會錯。
她鬥不過沈煙霞,卻也不能讓別的女人分了世子去。
接下來的日子,紅喜果然緊緊跟在呂芙蓉身邊,即使她人在屋裡不出去,紅喜也不會走開,還夜夜睡在床榻邊守夜。
呂芙蓉心裡冷笑,這是怕自己半夜三更爬上世子的床?這種小婦做派,難怪侯夫人看不上金悅兒。
韓夫人對呂芙蓉隱隱滿意,暗暗吩咐了心腹丫鬟婆子仔細留意呂芙蓉一舉一動。正當她想外出再相看幾家的時候,意想不到的客人臨了門。
“誰?你說誰來了?”韓夫人手裡賬冊子掉在地上不自知。
來回稟的下人也有些回不過神,不怪韓夫人失態呢,自從世子夫人逝去,金家便對韓家撕破了臉。韓謙每次登門都是被打出來的,便是燕平侯親自上門一趟也是吃了沒趣。韓夫人心虛,更沒上過金家的門。
當然,金家人也再沒登過侯府門的。
乍一聽金夫人來了,韓夫人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定了定神,韓夫人忙道:“快快請進來。”
下人便去迎接,韓夫人心思不寧,暗暗猜測金夫人突兀上門是為何?難道是上次在衛國公府前,呵斥韓謙還不夠,過了這些日子還要罵上門來?又暗自否定,以冼氏為人,她卻是做不出這等失儀的事來?
那到底是為何呢?
很快,金夫人帶著郭氏進的門來,韓夫人親自迎了上去,眼睛直往金夫人身後瞧。
金夫人被她動作弄得模糊,不由問道:“可是府上另有貴客來,我們來的不合適?”
韓夫人看清金夫人身後並無帶著持棍棒的健壯婦人,心裡笑自己,就說冼氏做不出不雅的事來。
忙笑著上前道:“哪裡哪裡,便是真有人來我也得推了去,專心接待金夫人才是。”
事到如今,她卻是喊不出一聲“親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