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萬分慶幸,幸好,沒碰到臉。
然後,怒向膽邊生。
“你沒完了是吧!”
嘭——,大門合上了。
竹竿淡定對一邊嘆氣的童媽媽問:“就這腦子?”
童媽媽也淡定:“今個兒沒你的飯。”
竹竿默默走開,我不會買著吃啊。
童媽媽又道:“過來,隨我去打水。”
竹竿裝聽不見,童媽媽追上伸出那隻能把麵糰揉成石頭的手,按住了竹竿後脖子。
跟鐵釺子似的,竹竿頭次體會到童媽媽的不簡單,只得被按著脖子往後院去了。
沒一會兒,一向淡定的竹竿不幹了:“你要倒到什麼時候?”
他打一桶井水上來,人家童媽媽隨手就倒進排水溝,打一桶倒一桶,打一桶倒一桶,沒完沒了。打水能有倒水快?
竹竿才不做傻子。
童媽媽傲然抿了抿鬢:“到我心氣順了,願意做飯了。”
不順氣,她就不做飯。
竹竿嘴角直抽,大家夥兒早吃慣童媽媽飯菜,若是一頓兩頓不吃當換口味,可她老人家要是一直心氣不順…兄弟們不先得弄死自己啊。少寨主更是一日不能不吃童媽媽的點心。
得,打唄。
心裡還是不舒服,抱怨句:“就他天天跟個孩子一般,我們寨主可不缺兒子。”
童媽媽那個氣,一拍木桶,嘩啦一聲,桶散了,水潑一地。
竹竿抖了抖。
“所以,你們這些當哥哥的得幫他啊。”
老子才沒這麼蠢的弟弟。
竹竿不說話了,心道,您老見過哪個大舅哥是幫著外人娶妹妹的,還不都是為難妹婿的?再說,想當壓寨夫君,差一點點都不行。
外頭的衛同沒有知難而退,扒在門邊上喊渁朝兒。
“俊妞兒,俊妞兒,叔叔腳被燒了,啊,好疼啊,快來救叔叔啊。”
特麼真無恥!
水匪們恨不得出去砍死他,不是看在衛家面子上的話。
渁朝兒是個心軟的好姑娘,吧嗒吧嗒跑去給他開了門,還一臉心疼去看他臭腳。
“腳燒壞了不能飛飛。”
“。。。”
衛同沒被燙著臉,靴子卻燒了幾個洞。又換了水匪的靴子,衛同悄悄與渁競天道:“咱女兒越來越心疼我了呢。”
渁競天哼了聲,有本事你把大黃比下去啊。
她轉過身,衛同無聲傻樂,看,他叫一聲“咱女兒”,親親媳婦沒罵他。堅持,勝利就在眼前。
雖然有衛同的日日登門,但這個年過的,眾人還是覺得有些悽悽慘慘冷冷清清。遙想當年,在寨裡過年,生著火堆,跳著舞唱著歌,刺啦刺啦油脂滴落在火堆上,烤鹿肉是那麼的香,大家在一起是那麼的熱鬧…
再想不遠的地方,一刀堂的兄弟大酒大肉,歡笑滿堂。他們礙於明暗之別,卻不能過去湊熱鬧。嗷——心如刀割啊。
其實,也不全然那麼無聊。京裡過年更加繁瑣,講究更多,風俗習慣全然不一樣,杜儀娘也就放手,讓童媽媽主持著過了個京味兒年。
包福餃,就讓眾人笨手拙腳手忙腳亂了。人人搞的一臉面粉,鍋裡皮兒餡兒餃子全混在一起,嘻嘻哈哈也全吃了。
渁競天卻是看了一晚的賬本。主要是餘招財那邊一年的所有賬本,她平日看得粗略,既然過年有時間,那邊仔細過一遍吧。
雖然餘招財沒徹底降服,但人家沒做假賬,該是他的沒少分,該是渁競天的,也沒昧下。
單從這點來說活,若是拿那個世界的規則來看,餘招財可是非常不錯的合夥人了。
可惜,這裡不是那個律法健全沒有**的世界,不能交心的人是絕不能信任的。
但——這傢伙真能掙錢啊。
渁競天盤算著,餘招財那邊給自己買下的糧食莊子,都在產糧大州,已經有十幾個了。還有店鋪之類,也不少。他知道的不能再多,新一年再添什麼,卻不能透過他了。
便打定主意,讓成功銷贓回來的許茂出頭。
眾人守夜守過五更,全跑床上睡覺去了。反正他們不需要拜年,也沒人來拜,接連幾天都沒家親戚要走的。
睡得正香,砰砰砰,大門被捶得震山響。
水匪們紅了眼,哪個不要命的傢伙這麼沒眼色?爺爺們才閉眼。
帶著一身酒氣,睡在門房裡的漢子去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