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齊一吼,只覺空氣在抖。
這一刻,這十人不再只是十個人,彷彿變成百個千個,戰意燃燒,嚴陣以待。
竹竿抬袖子擦掉眼皮上的密密汗水,這才是衛家軍的真正面目,十人,便能成山?他此刻的感覺,眼前是一座山,一座散發著凜冽殺意與濃厚血氣的陰陰大山,壓在眾人頭上心上,壓得人喘不過氣無由恐慌。
鐵明陰冷著臉,冰冷道:“讓你們見識衛家軍威風。”
蒼牙山的人變了臉,卻沒人後退,緊緊盯著老兵的幾十道目光中透著狠。
猴子吐了口帶血的吐沫,啞聲道:“來吧,蒼牙山從不退。”
說完,各人自動站隊,竟也結成兩個陣,呈箭頭樣分開向圓環攻去。
衛老太君眼一利,單打獨鬥個個高手,群毆立時能結陣,她很肯定,這些人會的陣法甚至手段絕不止這些。想起自己堵渁競天那次,也是這些人第一時間悄悄站位,將他們的退路悉數堵死。
這不是水匪,甚至不是一般的兵士,而是一隊難得的精兵強將了。這才是她弄進京擺在明面上的人,遠在淦州蒼牙山,她渁競天還做了多少事?她,到底想做什麼?
衛老太君抓緊鹿頭拐,又緩緩鬆開,左右韓家不好過了。
“紅英,”衛老太君頓頓柺杖:“今天的事兒外人只能知道咱說出去的。”
瞞著不讓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衛老太君想得到,衛同怕是又要進宮,但如何說,說什麼,卻要自家說了算。
紅媽媽點頭,悄無聲息退了去。
衛老太君又看了會兒,失笑了聲:“還是衛家佔了便宜,本來耐力配合就比他們好,幾個小猴子們已經是強弩之末強撐一口氣了。”
果然,兩隻箭頭逐漸被一裡一外互逆著方向轉的兩隻環攪了進去,一旦陷入圓環之中,一個人便要同時面對三個人的合擊。箭頭被衝散絞碎各個擊破,二十人進了圓環又接連被丟了出來,扔在地上爬不起來。
二十漢子恨恨捶地,手腕卻抖得抬不起來,竟然輸的如此…方才他們是在逗自己等人玩嗎?
鐵明俯視漢子們,真心讚了句:“不錯。”
只有猴子給了他個白眼,臭顯擺。
然後,漢子們偏著頭齊齊扭向渁競天,寨主啊,給咱雪恥啊。
渁競天當然看見自己手下躺了一地,雖然早有預料,但真看到這一幕,心頭無名火蹭蹭蹭的長,翻江倒海全衝著衛同去了。
衛同頭皮那個麻,跟自己頭髮一根一根被拔了似了。
這是要瘋了。
“勝負已決,你你你,我不打了。”
渁競天長槍一刺:“本寨主還站著呢。”
衛同冷汗滾滾的落,槍尖兒對著他眉心啊。要不要這麼狠啊。
一個翻身跳出戰團:“一個光桿將軍還打什麼打。”
衛老太君心道不好,本來就心氣不順呢,這話不是火上澆油嗎。蠢貨。
渁競天大怒,眼珠子都要燒起來:“本寨主就殺了你這將祭軍。”
眾人大汗,鐵明等人心道,世子,你完了。蒼牙山的人卻想:寨主,咱還喘氣哩。
衛同也紅了眼珠子,又氣又委屈,直著脖子喊:“就一群臭男人,你為了他們連自己男人都不要了?你都不心疼我!”
他真真是氣急了,渁競天說那話時,他恍惚又看見那一年,大紅花轎大紅人,大紅的人兒雙雙站,他卻獨著黑衣。頭腦一疼,不管不顧嚷了出來。
眾人掉了下巴,才認識幾天啊,還心疼?衛世子你要不要臉?
衛老太君卻看出孫子那恍惚的眉眼,心裡嘆氣,這孩子又想起舊事了。
金汐兒出嫁時,這孩子終於看清自己心思,把自己關屋裡一個月沒出來,還是她親自灌的水塞的飯,不然,他能自個兒把自個兒生生嘔死。
可不得嘔死,明明是近水的樓臺,偏那月被別人摘了去。
渁競天握著長槍一頓,有些懵,反應過來大怒:“你瞎說什麼?接招。”
長槍奔著衛同中門而去。
衛同犯了犟,一梗脖子:“你刺死我才好,省得被你氣死。”
竟然不躲不閉,往兩邊伸著胳膊,委屈又倔強盯著渁競天。
長槍去勢之疾,讓眾人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衛老太君嚇得揚起鹿頭拐要丟,目光閃了閃,又放下了。
不過剎那間,渁競天心驀地一疼,似乎看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