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俊大驚,厲聲道,“中毒?你是說我中了毒?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是誰給我下了毒,為什麼要害我,是誰,是誰?!”
太后見勢不妙,趕緊相勸,“俊兒,你不要這樣,你會傷到自己的!”旁人不瞭解,她還不瞭解這個皇孫嗎?他自幼聰明伶俐是不假,但性子卻也爭強好勝,事事都要強過別人才罷休,那時她也擔心過,俊兒這樣的性子,容易吃虧,但先皇卻說,為君者就得當仁不讓,俊兒這樣沒什麼不好,她也不好多說。
俊兒痴傻之前,就已經被立為太子,正是人生得意的時候,若讓他知道,他傻了這麼久不說,還成了廢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命不久矣,以他的性子,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兒臣不要!兒臣不要!”慕容俊像是瘋了一樣,用力捶打自己的雙腿,聲嘶力竭地大吼,“兒臣要站起來,什麼都不要聽,不要聽不要聽!”
“俊兒——”
慕容夜眼神一寒,忽地一指點在他昏睡穴上,他身體僵了僵之後,即緩緩閉上眼睛,歪倒在床上。
“俊兒!”太后大吃一驚,“夜兒,你做什麼!”
安陵凝眉解釋道,“太后放心,越王點了皇上昏睡穴,他必須冷靜下來,否則氣血走岔,只會傷的越重。”
“母后恕罪,兒臣也是不得已。”慕容夜告罪,他也不想傷到皇兄,實在是無奈之舉。
太后嘆息一聲,緩了下來,擔憂地道,“這可怎麼好!”俊兒根本就無法接受現在的情形,她都不知道怎麼向俊兒張口了。
南雪鈺勸慰道,“母后請寬心,事已至此,想什麼也是無用,只能慢慢跟皇上解釋,讓他接受事實。”
安陵凝眉道,“正是如此。太后且不可為難自己,皇上受這劫難,也非你所願,盡人事而聽天命吧。”這話說的雖有些涼薄,但卻是事實。
太后無奈點頭,“只能如此了。孫德佑,好好服侍皇上。”
“是,太后。”
孫德佑擦了擦冷汗,剛剛他又看到了當年那個事事勝人一籌,絕不讓步的霸道太子,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皇上傻了這麼多年,性情純真可愛,只要服侍好他的飲食起居與安全就好,根本不必費心思應對。
所以這些年來,他都已經忘了從前的太子是什麼,而只服侍好這痴傻的皇上就好,如今皇上這一恢復神智,他也得趕緊著把心思給正過來才行,何況皇上現在還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恐怕自己以後,日子就難過了。
安陵凝眉從藥箱裡拿出一瓶藥遞給慕容夜,囑咐道,“越王殿下,皇上如今氣虛,不可長時間點他穴道,這藥有安神助眠之效,能令皇上心情平靜些,每天給他吃一顆。”
慕容夜道,“多謝公主。”
“不必客氣,”安陵凝眉收拾起藥箱,“太后,恕凝眉先行告退。雪鈺,走吧。”
“兒臣告退。”南雪鈺見過禮,即與安陵凝眉一起退了出來。
太后擦一下眼淚,“夜兒,這邊你多照應著些,哀家累了,回去歇息。”
“是,母后慢走。”送走太后,慕容夜看著皇兄昏睡中慘白的臉,眼角還有淚痕,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起來。
“孃親,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南雪鈺扶好安陵凝眉,聲音有些啞。
安陵凝眉忽地嘆息一聲,“雪鈺,我是過來人,又是皇室中人,看人多,凡事都寧願想在前頭,依我之見,皇上此人,不好相與。”
之前慕容俊一直昏睡,臉容瘦的不像人樣,看不出什麼,可如今他恢復了些,臉色也好了很多,睜開眼睛時,更是眼角斜挑,眼神中充滿戾氣,挺直的眉更是透出霸道來,這樣的人往往強勢、多疑,好猜忌,尤其他還經歷不同尋常的變故,還不知道會怎樣發洩呢。
南雪鈺手緊了緊,“孃親的意思是,他會傷害身邊的人?”甚至包括太后和夜?
“這個說不好,”安陵凝眉其實是不想她過於擔心,所以含糊其辭,“不過我想你最好還是提醒越王,讓他心中有數。”
皇上早晚會知道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也一定會知道越王幾乎要取他而代之,依他現在的心境,必然會死守住頭上這頂王冠,否則依他的殘廢之身,將會受盡眾人恥笑,什麼都不是。所以說,他對慕容夜的猜忌和妒忌就一定會無比的強烈,難保不會做出傷害兄弟的事來。
“我知道了,孃親放心吧,我想皇上應該會顧念手足之情的,畢竟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夜,大燕的江山早不知道落在誰手裡了。”南雪鈺嘴裡直髮苦,怎麼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