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王妃點頭道:“放心。交待的都是穩妥的人。如今人心惶惶,誰都免不了私下議論。查不到咱們府裡來的。”
應陵咬了咬嘴唇道:“那還有沒有人議論我?”
巴王妃微笑道:“早沒聽說了。這些天連續發生這麼多事,又是皇太孫夭折,又是太子妃重病。加上西苑鬧了一夜,誰還記得那些……”
應陵知道母親也是安慰自己,她撇了撇嘴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那清高樣。說到流落在外,我不過一天,還珠卻是好幾個月。”
巴王妃看著女兒不像前陣子那麼尋死覓活,總算放下點心。知道應陵喜歡操心些政事,忙將自己聽來的訊息告訴女兒:“如今都傳太子要過繼一個兒子,眼下各個親王郡王府都聞風而動,盯著那塊香餑餑呢。”
應陵揚了揚眉毛,跟母親道:“您要是動了那個心思,我勸母親還是別想了。雖然我們巴王府有三個嫡子,可是父王與太子水火不容,太子過繼誰,也不會過繼咱們府裡的。”
巴王妃嘆息道:“我知道是這個理,只是如今你父王在京城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若是戰事不妙,只怕他……就凶多吉少了。可若是戰事平定,等我們回返了成都,太子也坐穩了儲君之位。你父王一生心血只怕就付諸東流。我們孃兒幾個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只能乾著急……”
應陵安慰母親道:“那也說不準,這些日子父王能跟著皇爺爺身邊,好歹能表現表現。至於太子,到了巴州也沒見他做出什麼政績。還出了我的事兒,西苑又進了賊人。細論起來,多的是地方說嘴。”
說是這麼說,巴王妃還是不放心,跟女兒商量道:“你那幾個弟弟雖然是不可能過繼給太子了,可是咱們是不是也要幫你七嬸嬸一把?她這些日子沒少在太子妃面前費心。要是幫她成了事兒,依她跟我的關係,未來總算多點退路。”
應陵冷笑道:“鄭王府靠得住?向來是風吹兩邊倒,騎牆看熱鬧的。從前是父王得勢,七嬸嬸才湊上來跟娘你熱絡。現在您算算,她有多久沒上門了?況且,就她那兩個乳臭未乾的兒子,不是我說,鐵定沒戲算來算去,恐怕還是嘉王府那個沒了孃的世子最有希望。”
巴王妃一愣,緊張道:“那可怎麼好?早知道我們就不傳那些謠言了。得罪了嘉王府,將來更不好過。”
應陵沒好氣道:“怕什麼?娘剛不是說沒人能查到嗎?再說了,能過繼去當皇太孫,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澤祺怎麼死的,還說不清楚呢。”說到這裡,應陵自己愣了一下,低頭沉思起來。
巴王妃看著女兒恢復了生氣,又開始操心這些事情,心中也有淡淡的歡喜。之前抹黑侄女兒清瑜傳謠言的愧疚,也就淡了。怎麼說,也是自己女兒重要,她心裡要出口氣,自己就幫她痛快痛快。
清瑜再見到文敏德的時候,這位年輕醫者已經恢復如常了。他的使命已經完成,又沒有死掉,也算得上是走運。只是面對清瑜似有探究的目光,文敏德還是略微有些不自然。
清瑜讓木樨出去看門,不讓任何人進來,這才開口問道:“聽說,小文太醫之前也幫太子看脈,開些養生方子?”
文敏德一愣,有些緊張,低聲道:“看過……幾遭。太子的藥湯都有專人試藥,開的方子也需要三位太醫互相印證。不比皇太孫病重,服用的藥湯多,所以……”
清瑜擺手道:“小文太醫誤會了,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是想請小文太醫幫我解惑。為什麼自從十幾年前皇太孫出世之後,太子就再沒有別的子嗣了?其中可有隱情?”
文敏德暗歎一口氣,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此事說出來是掉腦袋的,罪臣不敢……”
清瑜對這些迂腐的古人還真是沒有辦法,苦笑道:“比這還要無道的事情都發生了。小文太醫何苦支支吾吾?我也不是要算計太子殿下什麼,只是此事關係到我一位至親未來的命運,我不得不問。”
文敏德退後一步,只得頹然直言道:“大小姐慧眼如炬。太子殿下確有隱疾,不能人道久矣。”
這與清瑜猜想一致,清瑜不得不認真面對過繼這個問題來。若澤禮真的坐穩了皇太孫之位,將來九五有望。那麼對於形勢複雜處境困難的父王來說,也算換條道路奪回了本屬於他的皇位。
想到這裡,清瑜心中的天平不由得傾斜了。既然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是利大於弊的,那麼只要澤禮點頭,清瑜便打算做這個主了。
見文敏德還在堂下戰戰兢兢,清瑜便嘆息道:“多謝小文太醫了。您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