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人還是清醒的,後來聽說今日名額已滿,爺爺就成這樣了。”
薛太醫聞言道:“許是奔波疲敝之下,突然犯了急症。”說罷,在玄明幾個穴位輕輕推拿了一會。又取出針囊,在玄明足三里,曲池,風門各紮了一針。玄明怕這大夫弄出個好歹來,見好就收,控制內力將症狀慢慢減輕,不一會兒,臉上便現出血色來。眾人見這麼兇險的急症,薛太醫這麼輕輕巧巧動幾下就有了好轉,一時驚歎四起。
薛太醫見效果這麼靈驗,雖是高興卻也有些奇怪,不過他做太醫的向來穩重,此事畢竟拿不準,沉吟道:“如今緩了過來,但也不可以掉以輕心。你先扶你祖父找間靜室休息,我這裡先開付方子,請這裡的師傅幫你抓藥煎好,喂老人家喝下,再看看情形。若有不妥,立即來這裡叫我。若是病人好轉了,也不可輕動,最好今夜宿在寺裡,這麼大年紀可馬虎不得。”
清遠聽了正合心意。千恩萬謝,與眾僧將玄明抬進了側院的靜室。
慧有一直在旁細心觀察,這薛太醫果然非同凡響。見狀恭維道:“薛太醫真是妙手回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活人無數,立下無邊功德。”
薛太醫謙遜道:“本是薛某分內事。國師佛法無邊,登壇祈雨,救萬民於水火。才是我等的表率。”
眾人一時阿諛奉承之詞不絕。慧有與薛太醫只謙虛推辭。
經過這麼一場小插曲,大家親眼見太醫的醫術如此高明,越發心定了。
不多時,就輪到陳家。何媽媽低聲對傳診的執事說了法相的名字,又將手中‘十五’的號牌連同一張銀票遞給他。這執事自然明白,順順當當就把少夫人帶到了薛太醫案前。
薛太醫見是個這麼小的女嬰,神色間越發帶了慎重。只那孩子並不合作,哭鬧不休。薛太醫仔仔細細把了一刻鐘的脈,又問了症狀與從前的醫案,這才停下思索。少夫人長寧一邊哄著哭鬧的女兒,一邊滿懷希望的看著薛太醫。半晌,見太醫沉吟不語,有些忐忑,顫著聲音問:“太醫,我家孩兒如何?”
薛太醫看著少夫人道:“這位夫人,這孩子實則是個不足之症。”
長寧點點頭道:“先頭請的大夫,也是這麼說。”
薛太醫道:“這孩子身體底子其實倒好,想必府上必定是個殷實人家,坐胎之時,調養還是不錯。只是……”
長寧急道:“只是如何?”
薛太醫嘆口氣道:“夫人恐怕是一直思慮過甚,精神不足,這孩子胎裡便是神思羸弱,出生後,些許驚嚇,便經受不住。常常夜哭,也是神思難穩,感覺太過敏銳。孩子一旦休息不好,必定成長也難。長此以往,本來還算壯健的身體,也虧虛了。迴圈往復,神弱則身疲,身疲則不養。”
太醫這一番話說出來,長寧只覺得心如刀絞:怪只怪瑜兒託生在她肚子裡吃得虧。想到夫妻的處境,長寧這些年來,哪一天不是思慮過甚……
到底說中她的心思,長寧帶了幾分期冀問:“太醫可有法子醫治?”
薛太醫道:“從前方大夫給你開的藥,是對症的。我只能稍微添減個別藥材,效果也有限。還是要嬌生慣養些。最好找個僻靜的地方給孩子住,伺候的人萬分警醒,不讓她受到一絲驚嚇,能長到三四歲,當是無礙的。”
長寧聞言大失所望,這與方大夫從前所說,並無兩樣。
薛太醫見少夫人神色怔忡,輕咳了聲道:“夫人帶孩子去靜室稍候,我斟酌斟酌藥方。”
何媽媽聞言扶起長寧,長寧苦澀作笑道:“多謝薛太醫了!”便抱著孩子隨執事僧迴轉了。
慧有一直在旁靜聽。心中已經不止轉了一回:這孩子倒是合適。看著家境殷實,只不知是個什麼出身。且問問薛太醫,莫斷了人家本有救的一條命。遂開口試探道:“薛太醫,依你之見,這孩子可還有救?”
正文 十二、得知身世
薛太醫輕搖了搖頭嘆道:“難!小兒之症最是繁難。嬰兒又不懂道理,最是一味哭鬧,聲嘶力竭臉紅氣喘。望氣色難見真底,問症狀又不通言語。四診缺了‘望,問’其二,斷症已是極難。偏偏年幼體弱,病緩則難愈,病急則難救。藥溫則不效,藥猛則不受。權看她自身的造化了。”
慧有聞言心裡一陣搖擺,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去與袁夢透個底,再做打算。遂託稱有事,離開藥師殿。
慧有禪房內,慧有與袁夢默默相對。袁夢知道今日是義診第一天,恐怕還沒有什麼好訊息。只好安慰自己:不急,會有適合的人的。死都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