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個怎樣不愛親近他人的人，只呆呆地任由這比他小的女孩拉著走。
“其實，我也覺得你沒有錯。”婠婠邊走邊說，並沒有看霍驚覺，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換做我，我也會想幹脆讓它死掉，這樣就不用忍受折磨。不過。。。。”她彎起眼睛，偏過頭來，“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可以用溫和一點的辦法嘛。”
望著她燦爛的笑臉，在黃昏夕陽的光輝下，美麗得不可思議，霍驚覺不由緊了緊握著他的小手，本來冰冷的面容緩和下來，他覺得，很溫暖。
嘖嘖。我的鹿肉啊，還得安慰這小孩。。。。婠婠舔舔唇，幸虧有叫花雞安慰她的胃，不知道她剛才是不是很治癒，以前有在書上看過，這樣受過創傷的小孩就該溫柔對待，如今算活學活用了吧。
兩人在柴堆旁坐下，婠婠抽出帕子，她幫他擦乾淨手，才抬頭便看到他專注地盯著自己，愣了愣，“怎麼了？”
霍驚覺偏轉目光，動手撕開雞腿，沉默著遞到婠婠面前。
婠婠心裡柔軟一片，原來，真心是能換來真心的，你對他好，他也會對你好。她一笑，“謝謝。”
她不知道，她的笑對霍驚覺來說，是多麼重要。
她，認同他。讓原本孤立無援的霍驚覺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否定他。
11
11、第 11 章 。。。
在山坡上吃了叫花雞後，婠婠和霍驚覺已是吃不下晚飯，回到無名居，婠婠無視劍晨哀怨的目光，小樣，不就是沒剩點雞肉給你嘛。
晚餐是沉悶的，真正貫徹了“食不言，寢不語”六字真言。
婠婠偷偷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數著米粒吃，席間氣氛不行啊，看劍晨都嚇得出汗了，小眼神那叫一個不安。
“驚覺。”
正當霍驚覺忍受不了這股沉寂，想回房時，被無名叫住了。
先前，無名也是萬分無奈，他甚至覺得自己拯救不了驚覺墜入黑暗的心，唯一想到的便是用佛法來感化驚覺。
這，也是絕望中的希望。
“我明天會帶你去見一個人。”
霍驚覺毫無表情，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但仍不願相信，仍然在期冀著。
霍家滿門被滅，婠婠從劍晨那裡瞭解到的不多，但也足夠她推測所有的事，無非是報仇雪恨。霍驚覺有仇，而且是滅門之仇，這仇恨不共戴天，自然要報，否則如何讓九泉之下親人瞑目？
所以，婠婠完全無法理解無名的做法，親人被害，誰能無動於衷？誰能甘願放仇人逍遙法外？
霍驚覺的恨，無名真的瞭解嗎？
而如今，無名救了他，將他從懸崖之下拉上來，可是呢。。。。
“我的摯友不虛大師，他會悉心照顧你的。”
無名注意著他的反應，見他表情怔怔的，心下也是十分不忍。
“不虛大師武藝卓絕，他會傳授你絕世武功。更重要的是，他深諳佛門道理，這些道理，對你的幫助很大。”
霍驚覺的表情已叫婠婠不忍去看。
這一剎那，霍驚覺重新被打入深淵，翻身不得。
無名愁眉深鎖，面色黯然，他只覺得自己是那心狠手辣的劊子手，親手斬斷了這孩子的希望，可這又如何，仇恨是這世間最可怕的事。若霍驚覺真的成功報仇，今後。。。。他的人生又會走向何方呢。
霍驚覺當然明白，黑衣叔叔是像讓自己受佛學感化，在此潛移默化之下，化解仇恨，可是，這仇恨已深入骨髓，除非殺了雄霸，否則，他的心，將永遠得不到安寧！
婠婠一把握住霍驚覺的手，心下一驚，這手冰冷得好似浸在冰窖裡一般，那他的心又該是多冷？
不！不需要同情！霍驚覺目光冷厲，瞪向婠婠，然而，他心下顫動，婠婠的目光靜靜地，只是擔憂地看著他，並不含他最為不屑的悲憫，原本想甩開的手頓住了。
“師傅，為什麼要讓驚覺跟隨不虛大師啊？驚覺和我們相處的不是很好嗎？我很喜歡驚覺的。”劍晨聲音軟軟的，他好容易有個玩伴，而且驚覺看似冷冷的，但其實很好，他問師傅，實際上更近似於撒嬌。
這。。。。是JQ麼？喜歡驚覺吶？婠婠的眼神在劍晨和霍驚覺之間來回移動，沒想到劍晨這麼大膽，敢在無名面前真心告白。
——好吧，是她無聊了，這不是看著氣氛太過沉寂了嘛。
“我明白。”
他明白，他怎麼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