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明陽王劉寒珏。原來明心你認識?”
明心瞭然地點了點頭,長吁一聲:“有過幾面之緣。但那時他性情溫和,言語愉悅,不像心苦之人。”
“哎……”每逢提及寒珏,我心中都是化不開的惆悵,“那時他失憶了,這件事是這樣的……”我慢慢將我與寒珏的過往一一告訴明心,直至現在他恢復記憶,由自責轉為自恨,再從自恨轉為恨我。明心聽罷唏噓不已,久久沒有說話。
一片落花從我與明心之間飄落,明心伸手將那朵落花接在掌心:“花開花落,她為樹的美麗而開,樹卻因她的累贅而棄,這男女情愛牽動三千煩惱,不要也罷。”他輕輕將落花放下,曾經拈花微笑的他,卻在聽完我與寒珏的故事後,心懷感傷。
明心那句樹因花的累贅而棄花的話,讓我心中憐花,輕輕拾起那朵落花:“所以愛能讓人幸福,也能讓人痛苦。明心啊,你有你的責任,你要給眾生帶去大愛,就不要執著於我們這種小愛了。”
明心釋然點頭,他已是大師,悟能高於我們這些俗人。一朵落花,讓他止步於對情愛的探索。他與我靜坐片刻,忽然說:“那讓我與那不幸之人見見吧,我將大愛給予他,讓他的心獲得平靜,獲得幸福。”
“你不會讓他剃度吧”我可不認為出家是最好的主意。
明心淡然而笑,卻是不語起身,朝寒珏的院子而去。我立刻起身跟上,別真把寒珏弄到寺廟裡去,那是變相的逃避。
不過……若是能讓他解脫,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明心的步子很慢,很遲緩,每一步都很紮實穩重,他的背影像極了當年的行走大師,我還記得行走大師總是對我所:“明鏡啊,別看老衲現在滿臉皺紋,身形有些佝僂,四十年前,老衲也是一大大的美男吶……”當時只當玩笑,如今見了明心,想到他四十年後也將滿臉皺紋,彎腰駝背,感嘆青春流逝的無力阻抗。
他走了幾步,停下,轉身看我:“怎麼,明鏡不相信我?”
“不不不。我信。只是……想知道師兄如何勸化他。”心裡並不擔心寒珏看見明心會失控,只是想知道明心如何解開寒珏的心結。我們整個菊府都對此無計可施,明心又如何化解?或許,當人沒有辦法解決某些事的時候,浩瀚的佛法能為我們解憂。
他點了點頭,向我伸出手:“那好吧,隨我來。”
我伸出了手,他將我的手扶在他的手腕上,然後扶我前行。他的步子還是那麼沉穩緩慢,五年的時間,讓我從一個帶著滿腔仇恨的怨女,變成了如今夫郎滿堂,即將臨盆的幸福**。
同樣是五年的時間,讓曾經那個靦腆的小和尚,變成了如今莊嚴肅穆的大師。也只有明心,方能在短短五年時間,成就大師。忽然間,想起了行走大師的話:明心成佛成魔,就要看你了。
之前,並不明白行走大師的話,然而細細回憶起來,明心總是在我的身上參悟佛理。例如方才他想求知情愛,也在我與寒珏的愛恨糾葛上了悟,及時止步。若他沒有止步,真聽了我那胡言亂語,入紅塵愛一場,讓大家失去這樣一位替人解憂,助人脫離苦海的大師,那我的罪過豈不就大了?
我們緩緩來到寒珏的院子,我停下腳步。他微露不解,我退縮地收回扶在他手腕上的手:“我還是不進去了。。。”
他淡笑點頭:“你在外聽著就好。”
“恩。”
看著明心步入院子的背影,我輕輕跟入。一陣陰風而來,劉瀾風如鬼魅一般飄到我的身邊:“明心大師來了……大皇兄……有救了……”
“萬一明心讓寒珏剃度怎麼辦?”我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劉瀾風動作很慢地甩了一把汗:“做和尚……比自虐好……你上次刺激他之後……他……喜歡自殘……了……”
“什麼?你怎麼不告訴我?”心立刻抽痛起來,寒珏啊寒珏,你何苦要傷害自己?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有何顏面面對你的父親:北宮駿崎?
“怕你擔心……”劉瀾風說,我生氣怒吼:“你不說我就不擔心了嗎”
“你放心……我在……他傷不了自己……這樣……不是辦法……要不……還是繼續讓他失憶吧……”劉瀾風的話讓我更加揪心,撫住揪痛的胸口:“如果失憶能讓他解脫,我願意幫他一起忘記我們之間的所有,可是,怎麼讓他失憶?”
劉瀾風撓撓頭,不再說話。我也知道他心急了,病急亂投醫。他小時候,對著的就是精神失常的母親,而今,又要看著寒珏一步一步墮入瘋癲。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