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眼中,就像我受不了劉曦的調戲。而躲到了後面。
挪到殤塵身邊,他忽然把一個紙團塞到我手裡,我低著頭有些納悶,但是,我們之間不能有眼神的交流,於是,我就把蘆柑偷偷放到他的手中,我原諒你了,所以給你個蘆柑吃,反正你也是太監,懲罰夠重了!
他笑了,開始將蘆柑層層剝開。我們之間多日的僵局,就此結束。
我開啟手中的紙團,上面竟是劉寒珏的字,心中一暖,這麼多天,他一直掛念我。紙條上很簡單地寫著:今晚戌時,五六出宮。
“剛才有人經過我身邊塞給我的。”殤塵將剝好的蘆柑又送回我的手中,我擺手:“你吃吧。過會我們一起去送送他們。”
“好。”
“送誰?”劉曦微微側身,轉過臉看我。
我偷偷揚起一個笑容:“送小伍和六子,他們今晚出宮。”
“是嘛。”劉曦眸中帶出了感嘆,“早點離開,也是早點解脫吶。”然後,他轉回身,繼續用他那副輕慢不屑的神情看著中央的歌舞。
自從知道小伍和六子今晚要離開,我的心就始終處於興奮狀態,這樁心事,終於了了。接下去,就可以專心致志地投入這場皇位之戰了。
其實,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做過很大的貢獻,但是,每一步計劃,我卻都參與著,我是那顆最小的棋子,可是莫名的,成為推動整個事件發展的力量之一。雖然我的力量很小。但我存在著。
我沒有劉寒珏的大智慧,也沒有劉曦極深的城府,更沒有殤塵的縝密,但是,我願意幫助他們,為他們做我能做到的事,儘管,這些事對他們而言,可能是微不足道的。
今夜,北宮俊琦喝醉了。他迷醉的目光依然流連在劉曦的身上,劉曦一定都快吐了。他抑鬱地起身,拉起我就直接離開,直到離宴席遠遠的,進入隱蔽之處,他才放開我的手,扶住一旁的假山大口大口喘息。最後,竟是“嘔!”一聲,乾嘔起來。
我遠遠站著,不禁感嘆:“好直啊。”
“當然。”殤塵介面,“我教出來的,歪不了。”
我看向他,他朝我得意而笑。我立刻指著他的鼻尖,輕聲質問:“別得意,說,我是不是滾下樓死的!”
他的神情立時變得愧疚而心痛:“我……”
“你們先走吧。”忽的,劉曦的聲音從前面而來,黯淡的聲音在夜風中多少顯得無力。他扶著假山,背對著我們擺了擺手,“你們去送花想容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靜靜。”
看著他黯然的背影,我和殤塵都為這個少年揪心。我想上前,殤塵輕輕拉住我,搖了搖頭。我悵然地哀嘆一聲,和殤塵轉身離開。
樂曲聲漸漸遠去,空中圓月明亮,但今日卻要與故友分離,明明中秋是一個月圓人團圓的日子,可是今日,卻添上了一抹傷感的顏色。
和殤塵走在隱蔽之處,避開宮人和侍衛,殤塵突地拉住了我前行的身體:“秋苒,有些事我想解釋清楚!”
“不用了。”我回絕地乾乾脆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讓我更加多心,反正都過去了,死也死了,活也活了,這裡挺好的。”難道自殺回去找那女人算賬?我才不要,怎麼也放不下這裡華麗麗的美少年們和我那位溫柔的殿下。
“秋苒,可你總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他發了急。
我看了他一眼:“那過幾天吧,現在我心情才剛好。”看他如此焦急,就給他個機會,讓我聽聽他到底對整件事有何解釋。
他放下了心,輕鬆地笑了。宛如我能給他這個機會,讓他如同獲得了救贖。
宮人離宮,一般都在夜深人靜的晚上,這樣,不會影響別的還在宮裡的宮人們,帶起他們或多或少對自由和家鄉的渴望。
回想七年前,我和小伍,六子一起睡著大通鋪,小伍還喜歡藏饅頭,饅頭被他藏得又臭又硬,這個習慣好久才改除。
而六子,性格有些文靜,不擅於與人搭訕,總是一個人怯怯地躲在遠處,直到我和小伍將他帶入我們的世界,成為我們的朋友。
一晃,大家都已經長大,本以為在宮中只要老老實實做人,就能平平安安一生,可是,誰會想到大禍就此臨頭,命運就此徹底改變。
臨近北門之時,卻不見門口的侍衛,本來還想著只有遠遠相送,卻未想有了可以靠近的機會。
而在那高大的宮門之下,黑夜之中,竟是孤立著簫莫殿下纖瘦的身影,他宛如一根枯木,站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