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的莊妃,不是福臨的皇太后。然而母親走了,她好多年沒有見過的母親走了,她再也回不了科爾沁了,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在母親懷裡任性撒嬌的小布木布泰了……
彷彿是同病相憐一樣,我的抽泣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嚎啕大哭,倒是把孝莊給驚動了。“傻孩子,別哭了,別哭了……”說著說著她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姑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覺得心痛。
“乖孩子,不枉你額麼個疼你一場。”她抱著我的頭,抽出帕子替我擦淚。
“姑姑,您不要傷心了,額麼個也希望您開開心心的。”
“上次見你額麼個還是在盛京的時候,算來都好多年了,是姑姑不孝啊……”
我笨笨地替她抹淚,“不,額麼個明白的,額麼個從來沒有忘記姑姑,她……我小時候,額麼個常常跟我講您的故事,她說我有個姑姑伴隨著“圖潤朵”(注2),嫁到了遙遠的地方。她是為了科爾沁,為了蒙古各部,才離開美麗的草原的,但草原上的人們永遠不會忘記她,她是她的驕傲,是科爾沁的驕傲……”
我絮絮叨叨地和孝莊講著小時候的事,就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把她當做一個親人……
“太后睡著了?”蘇嘛喇姑小聲地問道。
“嗯,讓她先睡會兒吧,等醒了再吃些東西。”
我給孝莊掖好被子,揉揉麻木的腿站起來,忽然一陣眩暈,差點跌倒。
“怎麼了?還是叫太醫看看吧!”蘇嘛喇姑扶住我。
“沒事,可能是沒吃早膳鬧的。蘇嘛喇姑,我去偏殿歇歇,等姑姑醒了,您叫我。”
“娘娘,皇上下朝了,剛剛在門口站了會兒,估計這會兒應該在偏殿。”
“哦。”我正欲離開,卻被蘇嘛喇姑叫住。
“娘娘等等,有些話蘇嘛喇本不該說的,今日奴婢就仗著服侍太后這麼多年,又教過娘娘些時日,斗膽說了。”她躬下身,我忙扶住她。
“蘇嘛喇姑請講,薩琳娜從沒拿您當奴婢,您跟姑姑一樣都是我孃家的親人。”
“謝娘娘抬舉。蘇嘛喇是看著皇上長大的,從小他就是個特有心思的孩子。攝政王是個忠心的臣子,卻不是一個好師父,他急於想讓皇上成為真正的皇帝,用了很多極端的方法,雖然讓皇上踏上了帝王之道,卻養成了他敏感、易怒的性子,而到頭來皇上也沒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所以皇上親政後,被壓抑的仇恨頃刻爆發,傷害了不少人,也包括您。”
她看看我,又說:“您是攝政王和太后欽點的皇后,因為您科爾沁公主的身份,更因為您和皇上的事他們多少都知道些。”
我驚訝地看著她,她繼續說道:“但萬萬沒有料到的是,皇上的叛逆與仇恨矇蔽了自己的眼睛,順帶連累到了您。好在您進宮後,皇上漸漸恢復了溫和的本性,那一年你們的恩愛是有目共睹的。但皇上畢竟不再是孩子了,一旦有人觸動了他帝王的權威,他就會像刺蝟一樣用堅硬的刺來武裝自己的脆弱。而您也是個硬脾氣,所以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您知道太后為什麼把您失蹤的事壓下來了麼?”
難道不是因為她怕皇后失蹤這樁醜聞傳出去?我疑惑地看著蘇嘛喇姑。
她瞭然道:“顧及皇家的顏面只是其一。那天知道您失蹤後,太后便攜了我微服出宮,當時陶格如公主和太后有過一番密談,後來太后便安排了您去遵化避痘的假象。太后說離開了您,皇上才能有真正的帝王之心,而離開了這皇宮內院,您才能真正地活過來。”
“可惜造化弄人……”我自嘲一笑。
“沒錯,萬壽節的時候,太后發現傳聞中讓皇上金屋藏嬌的漢女卻是您,當真嚇了一跳,也是這樣才想通皇上從去年到今年的種種言行。”
“太后失望了嗎?”
“也不盡然,您不曉得您失蹤的日子,皇上過的有多……”她頓了頓才問道,“你這次回來,想清楚您要面對的是什麼了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清楚我要面對的是他的三千佳麗、六宮粉黛,可是……
“近來您每每來給太后請安都避開諸妃前來的時辰,所為何故?”
她直視我的眼睛問道,我狼狽地移開了眼。沒錯,我是刻意避開那些女人的,他們在之前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當時一衝動便覺得不足為懼了。
可時至今日,我已不知我是否真的爭得過,我甚至疑惑為什麼我會畫地為牢、甘願再入深宮,我更不知道這條路我能否無怨無悔,所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