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冰冷的雙眼中帶著嚴厲的責備,彷彿她是一個虐待兒童的巫婆般。連忙舉起一隻手,模仿著法庭上證人宣誓的動作,“我發誓,為了這個小公主我甚至連床單都換成新的了!可是醫生,這孩子是‘鞋子精靈’嗎?她居然半夜不睡的幫我打掃客廳?”天知道當安娜醒來,開啟房門看著平時像搶劫現場的客廳此刻居然只用了一晚,便可以用整潔乾淨來形容,是多麼詭異的一件事嗎?更可怕的是,當那孩子整理客廳時,她居然隔著一扇門睡的死死的?
沉默了一會兒,李有點了解艾莉了,她總是用行動來表達感激。對李是這樣,對睛收留她一晚的安娜也是這樣。
嘆了口氣,冰藍色的眼中難得的透出了一絲溫度。李拿起一旁衣架上的外套,摸了摸艾莉的頭,“再去睡一覺吧,我出去一下。”
女孩點了點頭,拉了拉李的衣襬,叮囑著,“出去要記得吃早飯。”然後徑直向屋內緊靠在李KING型大床的粉色小床那走去。
溫柔的笑意使得結冰的水面變成了溫潤蕩著迷霧般的湖泊。在安娜驚豔的目光下,李走出屋子鎖上了門,帶著這位FBI,走出了自己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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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走路時怎麼能走在女士的前方呢?最起碼得和她平行以示尊敬吧!)腦海中克里森的聲音又開始抱怨著。
——哦?你醒了?李正走在安靜的大街上,步行著去他平時經常光顧的咖啡廳。拜那位生活習慣十分良好的老闆所賜,這個時間已經開門營業並且提供簡易的早餐了。
(嗯,剛睡醒……)克里森沉默了會兒,突然說,(其實,我是在凌晨才睡著的。)
輕微的點頭,對他說——謝謝……
李這句話,或許指的是克里森幫他渡過了昨晚的難關,也或許只是單純的指昨天晚上替自己清理乾淨身體並換了床單的事。其實,連李自己也搞不清為什麼要道謝。不過,李猜想著,這句感謝對於克里森而言應該是蠻受用的。
可是出乎他的預料,腦海中並沒有出現克里森那個自大並且有些狂妄的笑聲。恰恰相反,過了好久,才傳來克里森平靜的聲音,(不客氣……)彷彿那種看著報紙頭條上標著美國向伊拉克宣戰的訊息低語著“果然如此”的口氣般,既淡漠又理所當然。
疑惑著,不過此刻看著就在前方几步的咖啡店,李收起了思緒。在老闆“歡迎光臨”的招呼中,帶著安娜,來到了自己經常坐的靠窗沙發上,點了杯黑咖以及三明治。然後難得紳士的,靜待著對方的開口。
安娜有些煩燥的點了和醫生同樣的餐點,沒有了早上的興奮與好奇。此刻,她寧願像剛才在街道上一樣,離開前方冰塊一段距離,還可以吸根菸,解一下饞。要知道,從昨天晚上開始因為那孩子,她可是一根菸也沒抽。
但現在,在這咖啡廳內,暗色的裝飾風格,深色的皮沙發,全黑的玻璃桌,還有黑色的掛在牆壁上的吸音毛毯。即使是靠街的落地窗,居然也是那種防止太陽光的茶色玻璃。壓抑的暗色空間內,彷彿空氣都被層薄膜給阻隔。這使得安娜明知李不喜歡煙味,依舊拿出了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你知道嗎?”突然,喝了口咖啡,李突然說著,“顏色完全可以左右一個人的心境。”
楞了楞,打火機的火苗竄著,但沒有碰到白色的菸頭,側著頭,疑惑的問,“你說什麼?”
李盯著她手中的火苗,平靜的像課堂上的教授般,繼續講解著,“紅色使人感到激昂卻也暴躁易怒;藍色能使狂躁症患者平靜下來卻也能使人變得憂鬱;綠色可以放鬆心情但卻使得工作質量下降……”
熄滅了打火機,安娜靠在沙發上,嘴上的煙依舊沒有點燃,紅色的捲髮撒在黑色的皮沙發上,翠綠的眼睛好奇的看著李,“醫生,你究竟要說什麼?”
搖了搖頭,李依舊面無表情,“我的父親是東方人,小時候教過我一些東方的禪語。”看著對方,冰藍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著奇異的光點,“顏色或許是能影響一個人的情緒,可是明明同一種顏色,卻因為面對不同的人而有著極大的區別。可見,真正能困擾到自己的,往往只有本身……佛格小姐,在你心中,黑暗代表了什麼?”尖銳的,如利箭般的雙眼。
沉默,突然,安娜猛的揉碎了口中的煙,淡褐色的菸絲弄得滿手都是。她大笑著,在這靜謐的空間內引起巨大的回聲。她笑著,捂著自己的肚子大笑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