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哭聲!她猛縮回手,小心地吸吮著。心裡混蛋臭蛋笨蛋地罵了幾千回了,眼淚還是不停地流,淚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哭得很是傷心。斜著眼看著康熙,自然是死活都不肯喝那混了很多臭男人血水的酒了。
這些志氣激昂的侍衛太監們見她如此,頓感羞愧。這小太監簡直就是滅他們威風嘛。還哭得想個娘們一樣,就差沒有在地上打滾了!容若已經驚得面色慘白,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理。康熙臉色很是奇怪,注視著芳兒,料想已經發現了她是女子了。他手心全是汗,他該怎麼救她?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在乎一個女子的死活?
康熙注視著芳兒,心裡暗叫不妙,自己怎麼這麼鹵莽呢?得罪這個娘們可不是鬧著玩的。康熙聽著她‘嚎叫’似的哭聲,眯著眼睛,伸上了脖子,恨不得塞了耳朵躲起來。不用這麼激動吧,不過是把她的手割了一個口子而已,哭成這樣,讓他很沒面子。
容若見康熙臉一陣紅一陣白,不知道在想什麼,著實為芳兒捏了一把汗。雖然芳兒是調皮了點,貪玩了些,有些莽莽撞撞,不分輕重。但是就這樣被砍了腦袋,他倒覺得過意不去。況且如果不是自己把身上的玉佩送給她,她也沒法子裝成小太監溜進南書房,這樣一想,容若更加自責了。
芳兒斜瞪著康熙,疼得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在南書房,只知道這個混蛋把她的手一切,給她放了些血。然後把那髒兮兮的,渾濁不堪的血酒端到她面前,故意和她套近乎,稱兄道弟要來個歃血為盟!而她則成了這些不太正常思維結構很特別的男人的犧牲品。這把水果刀不像水果刀,屠刀不像屠刀的刀,沾了那麼多人的血,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艾滋病毒或者肝炎或者SARS什麼的!如果是這樣她死得也太冤枉了!芳兒心裡罵著混蛋,想著到時候回去怎麼收拾康熙,眼中滿是委屈的淚水,哭得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那些侍衛本來就不怎麼看得起宮裡的公公,認為他們不男不女,不陰不陽,芳兒這麼一叫,這麼一哭,他們就更加鄙視太監們了。太監的嗓門本來就細,平時和後宮宮女嬪妃接觸多了,倒添了些柔媚氣質。所以除了容若和康熙,沒有人發現芳兒是個假太監。南書房裡那些豪氣萬丈的太監們,本來想樹立威風,爭回面子。給芳兒這麼一鬧,頓覺面上無光,丟人現眼,低著頭,巴不得皇上一聲令下,把這個給他們抹黑的小太監給料理了!
“容若!”
“臣在!”
“把這個小……小……把他帶下去!”康熙命令道。
什麼!她犧牲這麼大,還掛彩,流血的!苦肉計都用上了,他居然一道命令就把她趕走了!芳兒立刻停止了哭,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涕,睜大了眼睛看著康熙。
“喳!”容若答應道,拉了芳兒,拽了半天,卻發現芳兒不肯走。巴巴地看著康熙,嘴巴唧唧歪歪地動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暗示了半天,嘴巴動了這麼久,混蛋都沒有讓她留下來的意思。康熙看著她滿是委屈抗議的眼神,裝作不知道。
“容若!”他喝道,芳兒這個女人平時就愛胡鬧,不過胡鬧也要看場合。待會鰲拜要來,成敗就在今天這一舉了。鰲拜是滿洲第一勇士,武功深不可測,連他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今天這裡兇險未定,芳兒要是有半點閃失,可就麻煩了!可是這個小女人似乎一點也不瞭解他的苦心,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樣子。
好不容易,連拖帶拽地把芳兒弄了了門外,容若總算鬆了口氣。
“喂,你幹什麼!不要命了還想進去!姑奶奶,我拜託你,你的命是撿來的!現在皇上有正經事辦,辦完了或許就不記得你了!求求你,快走吧!”
“他不記得我,我可記得呢!他敢忘記!”芳兒吸了吸手,又甩了甩手!這個仇,她一定要報,臭混蛋!
“你剛才說什麼?姑奶奶,天啊!”芳兒有些驚喜,納蘭性德居然會說‘姑奶奶’,那個寫‘一味相思,準擬相看似舊時’的納蘭容若居然會說‘姑奶奶’。
“你笑什麼?”
“冒牌容若!你好可愛哦!”芳兒笑得不懷好意,容若一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實話,你一點也不象容若!脾氣急噪,動不動就兇我!”什麼叫‘一點也不像容若,’他就是容若好不好!容若有些氣急敗壞地看著這個稀奇古怪的女人。
“不過,你長得倒有那麼點容若的優雅氣質的,儀表堂堂,有些抑鬱,眉頭深鎖,對對!就是這個表情,加上那腰間的那隻笛子,真的很像容若了!”
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