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七尺,河床平緩,河底卵石堆積,在枯水期步兵完全可以徒步跨越,就算是像現在這樣的豐水期,涼州騎兵也能夠輕易涉過。
河水孱孱,晨風習習。
曹操的兗州軍早已經和陳到、陳應的南陽兵肅立在晨露之中,除了留守大營的兩千人馬,其餘的軍隊已經全部列陣在此。
中軍本陣,曹操身披大紅袍,頭頂峨冠、腰繫寶劍,顯得容光煥發。
身邊于禁、藏霸、曹昂、曹純、陳到、陳應諸將也是精神抖擻,就連郭嘉和荀攸也難得地換上了戎裝,顯得英姿勃發。
“主公。”郭嘉微眯的雙眼忽然睜開,向曹操低聲說道,“在丹水東岸北側監視我軍的涼州騎兵最多不會超過三千騎,可這次出征的涼州騎兵共有五千騎,也就是說另有兩千騎兵不知去向,不可不防啊。”
曹操的小眼睛霎時眯起,冷幽幽地問道:“奉孝以為,另外兩千涼州騎兵去了哪裡呢?”
郭嘉沉思片刻,低聲答道:“如果在下是賈毒士。便會建議馬屠夫利用這兩千騎兵奔襲冠軍、穰縣,這兩座小城是我軍撤兵時的依託,一旦被涼州軍拿下,我軍便有被截斷退路之憂,訊息傳開勢必軍心動搖。”
'軍、縣、安眾、星陽四座小城就像四座堅固地大寨呈線型分佈在宛城和曹軍大營之間,萬一曹軍在丹水之戰中失利,就可以順著這條行軍路線且戰且退,在四座小城之中及時得到休整、補充。從而確保三軍將士有足夠的精力和鬥志從容撤回宛城。
馬屠夫麾下縱然有五千來去如風的騎兵。卻也奈何不了堅固的城牆。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四座小城組成的堡壘帶就是曹操兵敗時最後的逃生之路,是曹軍的生命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曹操之所以敢率軍前出丹水,與涼州大軍隔河對峙,這四座小城的存在至關重要。'
曹操小眼睛裡有寒芒一掠而逝,低聲道:“馬屠夫如果派騎兵繞襲側後,勢必得輕裝疾進。因而無法攜帶攻堅必須地大型器械,如果沒有攻堅器械,涼州鐵騎要想拿下冠軍、穰縣四城那是痴心妄想。”
說此一頓,曹操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手中地馬鞭,沉聲道:“現在已經不是八百流寇時期了,那時候朝廷不知道馬屠夫地厲害,屢屢為其所趁,最後甚至連堅固的虎牢關都被他偷襲得手!
不過現在。馬屠夫那幾招。本相早已經瞭如指掌!哼哼,不就是攻城大梯和詐關麼,只要有足夠的火油。只要守城的將士有足夠的警惕,馬屠夫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哼哼,馬屠夫該不會真想故伎重施吧?“
“兵者詭道也,我軍還是應該小心為上。”郭嘉道,“主公還是應該想辦法提醒四城守將,加強戒備以免為敵所趁。”
“主公,丹水水位開始下降,涼州軍要準備流河了。”郭嘉話音方落,一邊的荀攸忽然大聲叫了起來,“狡猾的為馬屠夫,為了順利渡河,不是強行變更了丹水地河道,就是在上游進行了截流!”
“嗯?”
曹操霍然回頭,果然看到丹水的水位正在緩慢下降,河床兩側的鵝卵石已經開始顯露出來,早就已經在河西岸等待多時的涼州步軍開始徒步渡河,一排排身負櫓盾的重灌步兵率先趟入河水。
河水激濺、兵甲閃耀,兩千名重灌步兵就像一道滾滾鐵流、洶湧而前。
重灌步兵身後,則是一排排的長槍兵,長槍兵手中聳立的長矛仿如一片茂密的森林,矛尖上閃耀地寒芒幾欲映寒了清晨地長空。
緊隨長槍兵之後的,是一排排身披輕甲的長弓手,為了防止曹軍從正面發起強襲,五千長弓手已經將背上地長弓卸下負於手中,一枝枝鋒利的狼牙箭也已經綽於弦上,曹軍但有任何異動,這些視殺戳如無物的冷血殺手便會在第一時間挽弓搭箭,將冰冷的死亡毫不吝嗇地傾洩到曹軍將士的頭上。
另外,還有兩個輕步兵方陣護衛在涼州軍陣的左右兩翼,就像兩個轎伕,抬著中間重灌步兵、長槍兵、長弓手組成的大轎向前緩緩挺進,兩個方陣的輕步兵全神戒備,隨時準備迎擊曹軍從兩翼的突襲。
整支涼州大軍就像一架機器,進然有序地向前推進。
“無懈可擊!”郭嘉發自內心地讚歎道,“雖然是敵人,卻不能不承認涼州軍的確稱得上是訓練有素,半渡而擊的想法可以休矣。”
“這卻未必!”
郭嘉話音方落,曹操身後忽然轉出南陽驍將陳到,策馬奔至陣前,舉槍往空中一撩厲聲大喝道:“南陽郡的兒郎們,無所畏懼的勇士們,舉起你們手中的刀劍長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