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
“李堪!”
“張橫!”
楊秋、程銀厲聲大吼,正欲催馬出戰,卻被徐榮伸手阻止。
方悅收回點鋼槍,虛指長天,一縷殷紅的血液順著槍刃緩緩滑落,與那一束櫻紅的流蘇渾然一色,有狂風吹號而過,蕩起方悅身後的玄色披風,迎空獵獵翻滾,威風凜凜恰似戰神轉世,這一刻,所有涼州兵心頭直冒冷氣。
徐榮高舉右臂,冷然喝道:“諸將聽令,不可擅自出戰,後隊改前陣,全軍原路返回。”
“現在才想原路返回?”方悅嘴角綻起一絲冷冷的殺機,沉聲道,“未免也太晚了些吧?”
“嗯?”
徐榮聞言心頭一沉。
方悅壓下長槍,遙指涼州軍身後喝道,“將軍何不回頭看看身後!”
“什~~什麼!?”
徐榮驟然吃了一驚,霍然回首,目光越過涼州騎兵散亂的陣形定格在數百步外,蒼茫的地平線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片黑壓壓地精銳步兵!那是真正的精銳步兵,重灌步兵地巨盾築起了一道堅固的盾牆,死死地卡住了涼州軍地來路,從巨盾上攢刺而出的長矛密密麻麻,恍如一片死亡森林。
楊秋倒吸一口冷氣,嘶聲道:“這群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地?”
“楊秋將軍難道沒有發現兩邊的坑道嗎?”
鍾繇手指這群精銳步兵的兩側。楊秋髮現空地上赫然遍佈翻開的坑道出口。鍾繇語氣凝重地說道:“原來眉縣突然殺出的伏兵和這群步乒一樣,都是事先埋伏在地下!我軍雖然派出了大量探馬,又怎能發現地底下的伏兵呢?”
徐榮眸子裡不由掠過一絲絕望,心知這一次是真正陷入了絕境!
其實從岔路選擇南邊大路開始。徐榮大軍就一步步地踏進了賈詡精心設計的陷阱,並最終落到現在的絕境!但就算如此,徐榮也絕不放棄,身為一名軍人,就應該擁有磐石一般的意志,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放棄。
原路返回已經不可能了!
先不說士氣低落的涼州殘兵能否突破這支精銳步兵的阻擊,就算能突破,時間也不允許涼州殘兵這麼做了!要不了多久,眉縣的敵軍就會尾隨而至,如果被那群烏桓豺狼纏上,涼州殘兵絕無幸理。
多年沙場征戰的經驗告訴徐榮,前方官道上顯身的雖然只有方悅單人獨騎,可兩側的蘆葦叢中肯定有伏兵,往前突圍只能落入敵軍的算計之中,所以此路也不通。
前進不能,後退不得。左側又有大河阻隔。唯一的活路便只剩下了右側的曠野!可當徐榮的目光落在這片空曠的荒野上時,心頭忽然沒來由地湧上了一股不安,這片荒野~~真的會是涼州軍的生路嗎?
“將軍!”
“將軍!”
兩聲斷喝將徐榮從沉思中拉回現實,驚抬頭,只見楊秋、程銀正神色焦躁地凝注著自己。迎上徐榮的目光,楊秋急聲道:“是往前突擊,還是往回進攻,或者從右翼避走,將軍快下令吧。”
徐榮咬了咬牙,沉聲道:“楊秋!”
楊秋策馬上前,疾聲道:“末將在。”
“率領五百精騎往前突擊。”
“遵命。”
“程銀!”
“末將在。”
“率領五百精騎往右翼迂迴。”
“得令!”
楊秋、程銀轟然應諾,各自點起五百精騎領命而去。
楊秋率領五百騎兵往前開進不及數百步,方悅兩側的蘆葦叢中便唆唆唆地掠起一片箭矢,恰如漫天驟雨向著涼州騎兵頭上惡狠狠地攢落下來,楊秋躲閃不及、身被兩箭,急忙敗回本陣,五百騎兵也折損了百餘騎。
程銀的運氣並比楊秋還要不如。
程銀的五百騎兵往右翼奔行不及五百步,空曠的荒野突然之間毫無徵兆地塌了下去,五百名弓箭手從藏身的坑道里鬼魅般鑽了出來。程鈍驅兵突擊,正欲砍瓜切菜般將這夥弓箭手斬殺當場時,胯下的戰馬突然往下一沉,將他從馬背上惡狠狠地掀了出去。
程銀在空中一直往前拋飛數十步,才重重地跌落在地。這一摔直將程銀摔個半死,還沒等他爬起身來,一隻沉重的大腳已經重重地踩在了他的頭上,將他臉孔朝下深深地碾進了爛泥地裡。
將程銀戰馬絆倒的並非絆馬索,面是陷馬坑。
隨後跟進的五百騎兵也遭遇了同樣的厄運,看似平坦的荒地上其實遍佈著錯亂無序的陷馬坑,狂飆疾進的涼州騎兵毫無防備,一頭撞進了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