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悠然翹首,遙望關外正在向前緩慢蠕動地井闌陣。淡淡地說道:“開啟城門~~騎兵出擊!”
“軍師有令,開啟城門!”
許褚的暴喝如炸雷般響起,早就嚴陣以待的守關士卒急速轉動絞盤,在刺耳地嘎吱聲中。沉重的萬斤閘緩慢地往上升起。當萬斤閘堪堪升到最高點時,王淵將手中的厚背馬刀往前狠狠一引,天地間頓時暴起山崩海嘯般的吶喊聲。早就嚴陣以待地西域胡騎就像一窩馬蜂洶湧而出~~。
……
函谷關外。
曹操正在郭嘉等人的簇擁下觀戰,看到函谷關門大開,黑壓壓的騎兵洶湧而出時,正以衣袖輕輕扇風地郭嘉陡然僵了一下。
曹操眸子亦是掠過一絲愕然,環顧左右道:“賈毒士聰明一世卻是糊塗一時啊。函谷關外雖然地勢平坦,卻並不寬闊,大隊騎兵很難展開啊,此時出動騎兵反擊豈非以已之短攻敵所長?”
“是啊。西涼鐵騎的優勢並非正面突擊,而是側翼迂迴襲擾。可函谷關外的地勢已經決定了涼州鐵騎無法進行側翼迂迴。”程也不解道,“如果兩軍擺開來進行堂堂正正的正面決戰,關東步兵只需要以長槍兵突前。以重灌步兵押陣,最後輔之以長弓手進行遠距離射殺。西涼鐵騎再驍勇善戰也將毫無勝算啊。”
“嗷嗚嗷嗚嗷嗚~~”
程話音方落,關東聯軍果然做出了反應,原本正在往前緩緩蠕動的井闌陣立刻開始轉身後撤,而散為百餘方陣地重灌步兵則重新開始集結,迅速結成了龐大的矩形陣,牢牢地護住了軍陣正面。
“嚓嚓嚓~~”
綿綿不息的腳步聲中,兩萬名精銳槍兵和兩萬名精銳長弓手已經越陣而出、洶湧而前。
“嗷啊~~”
呂布高舉方天畫戟、仰天長嗥。
“咣嗒!”
轟然巨響聲中,兩萬名精銳槍兵生生頓住腳步,然後將手中超過六丈的長矛往身後一柱,再將鋒利地矛尖輕輕下壓,與地面形成尖銳的夾角,倏忽之間,兩萬枝寒光閃閃地長矛便布布了一片冷森森的死亡之林。
“嗷哈~~”
呂布將方天畫戟一收再一撩,再次仰天長嗥。
“吼吼吼~~”
富有節奏的怒吼聲中,兩萬名精銳弓箭手迅速向兩翼展開,緊挨長槍兵地拒馬陣列成了線型散射陣,冷峻的眼神毫無感情地注視著前方席捲而來地西域胡騎,一張張長弓已經挽滿,一枝枝鋒利的狼牙箭已經蓄於弦上~~
……
函谷關上。
賈詡目光陰冷,冷得就像寒冬臘月裡的朔風,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揹負身後的雙手十指緊扣,修長而又瘦削的指節已經因為失血而開始發白!
在涼州將士面前,賈詡總能保持從容鎮定的氣勢,縱然天塌地陷、山崩海嘯亦不會有絲毫色變,可事實上,賈詡也和普通的涼州將士一樣,他也是人,他也會緊張,唯一的區別就是~~賈詡總能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整整三萬西域胡騎啊!
如此奢華的大手筆,毒士如賈詡亦難免心中緊張!
……
西域胡騎陣前。
王淵策馬飛馳在最前面,戰馬已經開始全速衝刺,腳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後倒退,令人窒息的灼熱在王淵體內翻騰,那感覺,就像渾身的血液都被火油燃燒得沸騰起來一般,莫名的暴虐在胸中翻滾激盪。
戰馬疾馳如飛,王淵的雙眼逐漸變得赤紅,血一般的赤紅。
霍然回首,馬頭攢動、蹄聲如雷,三萬西域胡騎縱馬如飛,緊緊追隨王淵身後,令人窒息的是,三萬名西域將士的眸子也如王淵一般,赤紅一片,那模樣。就像是三
傷的惡狼。正張開血盤大嘴,露出懾人的獠牙,咆切地向著獵物猛撲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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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關外。
“是西域胡騎。不是西涼鐵騎!”夏侯淵握緊了雙拳,戰場上激烈地殺氣令他渾身地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高聲叫道,“衝過來了,該死的西域胡騎徑直衝過來了!這簡直就是送死!射啊,快射死這些該死的蠻夷!!!”
曹操臉上卻絲毫沒有激動之色。回頭與郭嘉交換了一記疑惑而又擔憂地眼神,從郭嘉的眼神裡,曹操罕見地發現了一絲憂慮。顯然,郭嘉也沒有料到,賈毒士會來這麼一出,這看起來就像送死一般的亡命突擊,肯定另有文章。
賈毒士不是白痴,絕不會拿數萬西域胡騎來做毫無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