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寵愛璃妃,她就弄死璃妃。陛下喜歡璃妃的白色衣衫,她就一刀一刀地將衣衫劃破,白色都染成紅色了。陛下最愛璃妃的眼睛,她就把他的眼睛挖出來。。。。嘖嘖。。。。。。真可憐。”
“人都死了六天了,能不發臭嗎?難聞死了。”另一個宮女道:“別說了,再說下去,你的腦袋還想不想要了。這宮趕時髦,吃人都不吐骨頭,璃妃那樣沒心眼的人,怎麼鬥得過皇后?走吧,皇后說了,趁陛下回來之前把璃妃扔到御花園的池子裡去,神不知鬼不覺。”
“唉,走吧。”宮女抬起母親的屍體就往外走,他心裡一急,抬起手抓住了母親的手。
宮女一驚,停了下來。
“七皇子殿下。。。。。。他。。。。。。”膽小的宮女有些失語,看著另一個宮女。
“殿下年紀小,他知道什麼?快走快走,既然沒死,就帶他去見陛下吧。”
“嗯,好歹是一條人命。”
很大的拉力,將母親帶離他的身邊。他的小手沒有力氣,摸到了母親手指上的一個東西,就死死地扣住不放。然而,終於還是沒有抓住,母親不見了,消失不見了,史剩下他掌心的那枚碧玉戒指,碧玉之上滿是血跡。。。。。。
宮女說得沒錯,他還小,他什麼都不知道。但那只是對於普通孩子來說的。
人從什麼時候開始記事?無憂無慮的時候,什麼都記不住,只知道快樂是快樂。然而,當磨難與苦痛、血腥、仇恨一瞬間一齊向他湧來的時候,再也沒有什麼是記不住的了。
他記得那身華麗的百鳥朝鳳皇后袍,他記得整個皇宮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他記得陡然闖入的日光下母妃留著血淚的雙眼空空洞洞,他還記得瀰漫著血腥腐爛味道的黑暗,他記得宮女們說的話。。。。。。
他什麼都記得。
他這一記,就是十五年。
。。。。。。
黑暗的密室裡,楚離一步一步轉身走向開啟的棺木,紫瞳幽深:“我沒有忘記。沒有一天忘記過。”
這個世界上,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仇恨更重要。他要報仇,因此,什麼都可以放掉。如果不讓鳳座上的那人哭著求他,如果不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不把她欠他的連本帶利十倍百倍千倍地討回來,他便不配十五年來行屍走肉地活著!
“很好。”常百草笑了,“這才是碧璃的兒子。我的好外孫。以後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這個仇,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有家恨,我有國仇,其實都是一樣的。”
常百草說著轉頭深深向棺木中看了一眼,抬手慢慢將棺蓋推了起來,合上,碧色的眼瞳中殺意盡現。
“外公。”楚離突然出聲,聲音輕不可聞。
“嗯?”常百草回頭,楚離已經許久不曾這樣柔和地叫他了,自從五年前的爭執開始,他們一直敵我難辨。
楚離似在掙扎,薄唇抿緊,忽然抬頭,紫瞳中滿是懇求與憐憫:“放過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常百草愣了愣,走上前去,正要開口,袖中的一隻錦囊突然滑了出來,錦囊並不精緻,上面繡了一隻十分難看的歪脖子白鶴,周圍不分佈著些許蔫了吧唧的花花草草,他碧色的瞳眸一閃,撿起錦囊,看了許久,忽地笑道:“誰會跟一個傻子計較?”
不知道是在嘲諷,或者純粹只是對楚離的回答。
楚離眼眸一黯,是啊,她是傻子。可是,他就只是想要一個傻子而已,這麼簡單的願望,居然會這麼難。
楚都皇宮,鳳棲宮。
“啟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回宮了。”一個暗衛單膝跪地,對鳳座上的女人道。
“太子去哪裡了?”傅琬瑩捧著暖手的小手爐,鳳目帶笑,“又是陛下叫走了他嗎?”
“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出了宮,去了一個叫‘天下無美’的地方,這幾日都是如此。”暗衛如實稟報。
“哦?”傅琬瑩笑了,嘲諷一笑:“太子的膽子是越來越大,連本宮的話也不肯聽了。說,他去見了什麼人?”
“是一位姑娘。”暗衛說得很隱晦,“他們夜夜一起彈琴譜曲,太子殿下只去見她一人。”
“哼,原來是隻野狐狸!”傅琬瑩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模樣的狐媚子招惹了我的皇兒,竟讓他這般樂不思蜀。你,明日去把那個女人給我帶過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是。”暗衛應道。
“記住,此事不要驚動太子,挑個合適的時間再動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