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沈明暘,就是嫁了,她都沒說什麼,你一個遠房表妹瞎折騰個什麼勁兒?自己想爭就直說嘛,搞那麼多么蛾子。
崔粲然看不起她這種既要當biao子又要立牌坊的勁兒,兩人以前沒少鬥過。當然,每次都是崔粲然贏。時間久了,崔粲然就不想跟她一般見識了。沒辦法,對手太弱,她一點兒精神都提不起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本來就在氣頭上,陳氏還要不長眼睛來捅馬蜂窩,那就不能怪她不手軟了。
陳氏拜倒之後崔粲然就站在她面前,就是不叫她起來。本來半蹲都頗為費力,陳氏還蹲了那麼久。漸漸的她有些吃不消了,看了崔粲然好幾眼,可是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偏偏不叫她起來。
她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沈明暘,如果是平時,沈明暘肯定早出聲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目光一投過去,沈明暘就趕緊把眼睛轉開,好像她這麼大個人根本就看不到一樣。
眼看著支援不住要倒了,她身邊那個穿著月白衣裳的女子伸出手來扶住她,柔聲道,“起來吧。貴妃妹妹跟你鬧著玩兒呢。”陳氏趕緊順坡下驢,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生怕站晚了,崔粲然又叫她半蹲著。
崔粲然現在特別恨“貴妃”兩個字。那個月白衣裳的女子一叫,她就是一笑,偏頭將炮火對準她,“喲,我當誰呢,原來是嫂嫂啊。沒想到皇嫂還有不禮佛踏足紅塵的時候,真是讓我這個做弟妹的,呵,大開眼界呢。”
按照慣例,像先帝那樣被奪了皇位的皇帝,他的後宮妃嬪要麼是自盡,要麼去被送去守皇陵,要麼是被送去皇家尼姑庵,再不然就是被髮配冷宮,或者皇帝開恩,讓她們能在宮裡搭個小庵堂就這樣養老了。最好的結果,則是出宮嫁人。不過,如果是廢帝的皇后,又不一樣了。多數皇后都會自盡,少數沒有自盡的,要麼去了皇陵要麼去了尼姑庵,留在宮裡的少之又少,像梅若華這樣,新帝登基沒幾天就到處跑的人廢帝皇后,更幾乎是絕無僅有。
崔粲然已經在暗指梅若華不守婦道了,“嫂嫂”兩個字,更是讓一眾人臉上都有些不好看,連一直淡定的梅若華都緊咬貝齒,生怕自己洩露了什麼心情,又讓崔粲然抓住什麼把柄。
倒是梅若華身邊的流霞護住心切,連忙喝道,“貴妃娘娘,你好大的膽子!你恐怕不知道你面前站的,是當今皇后娘娘吧。你一個貴妃——”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記清脆的耳光聲給打斷了。沒人看見崔粲然是怎麼出手的,就是看到她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的手,衝梅若華冷笑道,“夕聞嫂嫂未出閣前是馳名京師的才女,不過眼下看來,好像嫂嫂只專注於自己的才德修養,忘了tiaojiao下人啊。”
她清凌凌的眼波從流霞用手捂著的臉上刮過,像是要把她的肉給硬生生地刮下來一層一樣,“貴人說話,也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侍女多嘴?”她抬起頭來,朝著梅若華森然一笑,“本宮今日代嫂嫂管教宮人,還請嫂嫂不要介意。”
那模樣,周圍的人都毫不懷疑,如果梅若華說個“介意”,她也會馬上給梅若華一個耳光。
一向淡定的梅若華氣得渾身直打哆嗦,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鎮定下來。後面一直不曾說話的沈明暘連忙走上前來,微帶責備地對崔粲然說道,“簡直胡鬧!你身為……”沈明暘自己都覺得“貴妃”兩個字難以出口,頓了頓才說道,“你身為宮妃,居然跟個侍女斤斤計較,成何體統!”
“我也想問陛下成何體統!”崔粲然轉頭看向他,一雙美目裡全是勃發的怒意。她將手裡的聖旨提到沈明暘的面前,怒道,“正妻成了妾,小叔子續了嫂子,陛下可將人倫正道看在眼中?”
“住嘴!”沈明暘勃然大怒,“看來平日裡都是我太寵你,才讓你如此無法無天!這些可是你應該對你丈夫,宮妃對皇帝講出來的?我看你才是漠視人倫正道!不知所謂!”他看了一眼崔粲然手中的聖旨,沉聲道,“聖旨已下,從今往後,世上再無梅雪瑩,有的只是我昭明帝的皇后梅若華,而你,安安分分當好你的皇貴妃,不要再任性妄為!不要再一次一次地挑戰朕的的耐性!”
“哼。任性妄為?”崔粲然又是一聲冷笑,“你為了你的初戀情人幹冒天下之大不韙,又是改名字又是給名分,既然你覺得我佔了地方,想要我給她騰位置,何不一劍殺了我?反正你是皇帝,就算滅了我九族天底下也沒有人敢當著你的面說,何必假情假意地要讓我當這勞什子皇貴妃?不妻不妾,算個什麼東西?”
天底下恐怕只有崔粲然才敢這樣跟皇帝說話了。一眾宮女太監,甚至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