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太明顯,他實在不忍打擊她。
“可是,”唐意有些猶豫,微垂了頭,小聲道:“不管成不成,都會碰痛傷口……”
這麼做,等於把他已麻木的傷口再次撕開,那種痛苦,難以想象。
他看著她,笑:“你不試,一定不會死心,對吧?”
“是~”唐意有些歉然。
這樣雖然有些冒險,他也會吃很多苦頭,但仍然值得一試。
“如果我同意了,”澹臺鳳鳴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將你挫骨揚灰的罪,是不是可以抵消?”
他承認,這個時候提出這個要求,多少有些要挾之意。
但如果不這樣做,她心底的那個結,也許永遠都不會解開。
“我,”唐意沉默片刻,淡淡地道:“其實不在乎怎麼死。只是,你不該把我的骨灰拿去換唐笑的情報!”
殺她或許有苦衷,手段也有令人無法接受,但相比之下,被他徹頭徹尾的利用的事實,更讓她寒心和齒冷。
“如果我說,”澹臺鳳鳴看著她,慢慢地道:“唐笑拿的並不是你的骨灰呢?”
“你不要告訴我,你一開始就知道牢裡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她不會相信這種說詞。
“我確實不知道,”澹臺鳳鳴點頭:“所以,我用了一罈石灰跟他換。”
“石灰?”唐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君無戲言,他是皇帝應該一言九鼎,怎會謊言欺詐?
“別這麼看著我,”澹臺鳳鳴有些狼狽:“我並未答應用你的骨灰換,是他自己誤會了。”
當然,前提是,他一直在用語言暗示,然後誤導了唐笑。
“不信的話,等出去後,你可以問小七。”澹臺鳳鳴略有些不自在。
他習慣了隱藏心機,已不記得有多少年不曾向人解釋過什麼?
“那,你什麼時候發現我沒有死?”唐意很不想追究,因為這會讓自己顯得很小家子氣。
但從她莫名被下旨挫骨揚灰之後,她心裡一直有個結。
當站在那具屍體面前,為何他會認不出來,那個人不是她?
不管易容得有多象,她畢竟是他最親密的枕邊人,怎麼會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有理由相信,自己是絕對不會把他和任何一個人混淆的!
澹臺鳳鳴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更品到了那一絲酸澀之意。
“你不在現場,不知道當時的場面有多……”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選擇適當的詞彙:“有多麼不堪入目~”
視覺和心靈的雙重衝擊之下,他哪裡有餘暇分辯真偽?
“不堪入目?”唐意不解。
張永的死,她親眼目睹。
腦漿迸裂,死相很慘;而當時的她,也是遍體鱗傷。
若他說殘酷和血腥,還可以理解。
但是,他竟用了不堪入目這樣的詞彙?
“總之,”澹臺鳳鳴不願意詳述,一語帶過:“當時的情況,我別無選擇。”
“難道……”唐意心中打了個突,驀地煞白了臉色。
現場只有張永,而一男一女死在一起,什麼樣的場景才會讓人感到不堪入目?
這麼齷齪的場景,她連做夢都沒想到!
“總之,我是後來才發現你有可能沒死,只是一直不敢確定,直到紅葉鎮的訊息傳來。”
澹臺鳳鳴握住她的手,悄悄按了按她的手心。
事實上,有紅葉鎮的訊息也不代表她百分百活著——畢竟,那只是猜測。
直到在萬花樓親耳聽到她的聲音,親眼看到她之後,才敢真正地放下心來!
“所以,”唐意淡淡地道:“你特地準備了那些銀兩,想讓我跟著唐笑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京城?”
澹臺鳳鳴沉默。
經過那麼多事之後,他已不認為她還能原諒他,他們之間還會有未來?
但京中銷煙欲起,局勢動盪,他確實認為讓她遠離京城是最佳的選擇。
不管她走到哪裡,都是他的女人!
讓她不必為金錢而憂心,是他當時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你怎知唐笑一定會來盜鐵盒?”唐意很不甘心,再問。
“我不知道,”澹臺鳳鳴搖頭:“只是看你連進冷宮都帶著它,知道這東西對你一定很重要。我於是想賭一下,唐笑找到你之後,也許會進宮來取這個盒子。”
她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