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早已經猜出答案,卻還是不甘心,明知真相殘忍,仍是情願飛蛾撲火,奮不顧身,直到最後鮮血淋漓,卻還不捨得死心。
“你瞧這玉簪可好?”,歐陽克沒有直接回答,反而丟擲了這麼一個問題。
意幽微微閃神,“公子所選的,自是最好的。”
“的確是最好的”,歐陽克揚起嘴角,話鋒不帶一絲波瀾,卻攪碎了意幽胸口最後一塊完整,一個字一根針,時時刻刻地刺痛,在她腦中反覆提醒、反覆徘徊。
這麼些年,是有點倦了,這白駝山莊該有個少夫人了。
眼前的依舊是那個媚眼如絲、絕代風華的白衣公子,自己何其有幸,竟能在他眼中看到這廂柔情,聽他的語氣,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忌妒好比一條毒蛇,它步步為營,將你纏繞,將你吞噬。
公子,我終究欺騙了你,我終究還是選擇了隱瞞。
顧念蓉,我終究不願救你,我終究還是選擇了任你毀滅。
歐陽克閉目凝神,墨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擊桌面,然後定住,他驀地睜開眼睛。
似乎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意幽,你可千萬別令我失望。
勝雪園西廂內,空無一人,被褥方方正正,摺疊得整齊,顯是今晚沒被用過,歐陽克散開摺扇輕搖了幾下,邁開腳步走走看看,果然在中亭見到了那抹熟悉的倩影。
守在一旁的紫兒發現歐陽克的到來,正欲叩拜請安,墨扇已將其悄然托住,歐陽克朝顧念蓉的方向指了指,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紫兒心下了然,不待他發話便實相地退下了。
歐陽克在顧念蓉身旁坐下,靜靜凝望著趴睡在圓石桌上的嬌小女子,亮麗秀髮如黑綢般鋪展開來,絲絲垂下,將她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他儘量放輕動作,將她的烏絲撥至耳垂,即使是陷入了熟睡中,她也不忘薄唇微撅、柳眉輕蹙,好不委屈,好不惹人憐愛。
似是感受到了異樣,她蹭了蹭自己的衣袖,隨即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乖巧地睡去了。
歐陽克不自覺地揚起嘴角,溫柔地抬起她的頭靠上自己的肩膀,然後騰出隻手圈住了她,他的頭微微偏倚,唇畔自她額角一帶而過,輕如羽翼,不著痕跡。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身軀顫動,而後是一聲嬌笑。
“公子師傅是嗜好偷香麼?”
歐陽克低頭,對上那巧笑的眸子,魅眼微眯,又靠近了幾分,“只對蓉兒如此。”
“不相信”,顧念蓉微笑依舊,滿不在乎地挪腰坐直,自顧自地理了理稍顯凌亂的散發,“公子師傅對誰都喜歡甜言蜜語。”
“公子師傅,這麼生分?”,歐陽克道,“蓉兒還在生氣?這味可酸的。”
上下梳理的手突然定住,她撇撇嘴,繼續手中的活,才不是吃醋,是害怕,只是害怕而已。
“公子師傅說是,那就是了吧,那公子師傅大晚上的,不在自己房間歇著,倒陪我在這耗著做什?”
歐陽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自懷中掏出玉簪,擺在她面前,“向蓉兒請罪來了,瞧著可喜歡?”
顧念蓉不懂鑑玉,但既然能入了歐陽克的眼,她也就能猜出那玉必是價值不菲的,還有那簪子的紋路也是極其精緻,光是那雕刻怕也費了一段時間,那是蘭花吧,曾經最愛的花,她意思地瞟了一眼,沒有驚喜,沒有激動,聲音平靜如水,“玉是好玉,簪是好簪,只是蓉兒從來不喜歡挑人家撿剩下的,而且蓉兒也用不上這東西。”
“此話怎講?”,歐陽克一臉不解。
“公子師傅難道沒有用來討好穆姑娘?”
傍晚十分,她聽得山莊裡將他遣散姬人的訊息傳得沸沸揚揚,她半信半疑間,本是興高采烈、滿懷期待地趕去雪吟居道歉的,想自己先前表現的也確是有點小肚雞腸了,誰曾想見到的卻是他柔情似水,她似水溫柔,那畫面太美,美得將她灼傷,她甚至沒敢多看一眼就倉皇逃開。
他怔了怔,很快就忍不住嗤笑出聲,而後是狂笑不止,“呵呵,我還以為怎麼了”,他夾住她的下巴,“告訴你,那是她掉下的簪子,我只是物歸原主罷了,至於我手中玉簪的用處嘛……”,他頓了頓,手指自她下巴移開探入她的黑髮,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她的髮絲,帶著無盡誘惑的笑容,“蓉兒這頭長髮是時候挽起來了吧,可是準備好做白駝山莊少夫人了?”
她終是在聽到那句話後埋頭低笑,很快又抬起頭,一把搶過玉簪,小心翼翼地收好,她身體微微前傾,盤坐上他的大腿,緩緩地攀上他的肩膀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