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賬,到下山時才發給弟子。而柳凝煙不能下山,錢花不出去卻經常丟三落四扔掉,清肅因此才把這些錢都扣下了。
雲都門目前輩分最高的是宗字輩,其下是清字輩,然後是元字輩。李群正是清字輩裡年紀最小的,也是宗政掌門的關門弟子,其他弟子稱呼清字輩的前輩,都是在道號後面加上師叔伯,只有李群例外,門內弟子稱呼李群向來直呼“師叔”,“小師叔”這個稱呼,只有沈菊年在劉晉銘的影響下喊過。
聽說清苒南下,李群眉心微蹙,面色凝重,問葉尋道:“義倉沒有餘糧了嗎?”
“所剩不多,這一次受災人數太多,只怕撐不過去。常平倉那邊……”葉尋面有難色,有些話比較敏感,便點到這裡,李群意會,晚飯過後便和葉尋關起房門詳細詢問北方的情況。柳凝煙年紀小,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只和天寶胡鬧,同沈菊年介紹起雲都門的情況,只不過言下大多是這個師姐太嚴肅,那個師兄冷冰冰,長老都是木頭人,最壞的那個就是師傅!
從柳凝煙的抱怨中,沈菊年也瞭解了雲都門的概況,心裡有了點譜。
從駱家莊到雲都門也是一日車程,從此處分別之後,李群繼續向北,而沈菊年幾人則折向東北。
柳凝煙不甘不願地被葉尋拖著走,恨不得跟著李群闖蕩江湖,沈菊年興味盎然地看著,覺得這柳凝煙真是一個活寶,清肅師伯想必也很疼她,心裡對雲都門倒是有了幾分期待,只不過與李群這一別,再見面也不知是何時了。
李群握了她的手,良久無語,終餘一嘆。
正是情濃難別離,說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如此這類的話,也只是不能長相守時候的自我安慰,若可以,誰不希望朝夕相見。
“好好保重。”
“嗯。你也是。”
道一聲珍重,這一聲珍重裡,有蜜甜的憂愁。
越往北方,災情就越顯嚴重,旱災、雪災接連而來,讓北地居民飢寒交迫,一路上看到不少人搓著手在野外熬著草根做湯喝,或者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場雪,雪融為水,至少能讓饑民多撐過幾天。
待走到雲都山,一行幾人的錢財也都散盡了。
路上遇到幾夥匪徒,面黃肌瘦,手上拿著刀有氣無力地脅迫著幾人交出錢來,柳凝煙亮出雙刀,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一個個打趴下了,但顯然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攔路搶劫,倒讓他們不知該怎麼辦了。最後幾人一合計,便讓他們跟隨自己來到雲都山。
雲都山腳下聚集的人比別處更多,幾個臨時搭起的大棚被作為粥廠,一行人到達雲都山腳下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分,成千的人聚集在粥廠附近等待分粥。每個粥廠內都有十來個身著雲都門服飾的弟子在忙碌著,生火、煮粥、分粥、維持秩序,忙中不亂。
不用葉尋和柳凝煙指路,幾個業餘土匪立刻跑向粥廠,老遠就聞到粥香,幾個人餓得兩眼發綠。隊伍排得很長,老幼病殘優先,井然有序。
柳凝煙翻身下馬,跑向最近一個粥廠。沈菊年帶著天寶下了車,葉尋讓人牽走馬車,轉頭對沈菊年道:“這裡上去就不能再行車馬,山路陡峭,菊年師妹要辛苦一點。”
沈菊年笑著說不會,又轉頭看向粥廠,問葉尋道:“粥廠所用之糧都是雲都門私有嗎?”
葉尋笑道:“主要是由義倉提供。義倉的存量是民間大戶供應的,但因為無常救濟之事甚少有富商地主願意做,因此主要也是由雲都門出糧。”
沈菊年奇道:“官府難道不開倉賑災?”
葉尋摸摸鼻子,笑而不語,笑容裡有些苦澀。
柳凝煙聽到沈菊年的問話,撇了撇嘴,道:“常平倉空了一半爛了一半,根本就無糧可賑!”
葉尋皺眉喝了一聲:“小煙!”
沈菊年總算明白了,只是泱泱大國,賑災之事竟然落到一個門派頭上,實在讓人覺得可悲可笑。
第五章 小環山居
雲都山是一座險峰,馬車不能行,雲都門建在半山腰,門十分三宗七殿,七殿以北斗七星為名,所在位置也相差不多,宛如一個勺子。
三宗為劍宗,氣宗,術宗,七殿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
“天樞,天璇,天璣,天權”合起來又稱為“斗魁”,掌管內門事務、“玉衡,開陽,搖光”組成斗柄,稱“杓”,掌管外室事務。
雲都門有萬畝良田,一般來說都是由外室弟子打理,但如今特殊年份,之前戰亂,內